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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言咒

曾經讓你最受傷的一句話是什麼?讓你在午夜的時候,偶爾想起,還會重溫那時候的深刻心痛,還會覺得黯然神傷?

仔細想一想,那些話似乎都不是多嚴重的話,可能是罵你不長進,可能是罵你太依賴,可能是說妳太三八,也可能是說妳不正經,當然,說這些話的時候,場面可能不太愉快,修飾的話語可能就會很「精彩」,但是你再回頭想一想,真的只是那些話傷了你而已嗎?



你最愛的人,總是傷你最深

擁有一個大嗓門的爸爸,女兒最好不要有太多敏感的心思。我家老爹,脾氣一來,家裡一有事情不順他的意,說話就很大聲,舉凡你礙他的路、東西遞的太慢、做事笨手笨腳…….從小到大,我做錯過的事情怕不有上萬件那麼多了!當然,老爹的罵聲不斷,也從來很少有修飾過!


記得老爹曾經說過一句罵我的話:「不食人間煙火」。你可能很難想像這是一句罵人的話,這是因為我愛寫東寫西,高二那年家境正不好的時候,買了一百張稿紙被老爹發現,然後老爹大人他賞我的評語。說真的,聽到這一句話我覺得很難過,尤其是當親戚朋友來,他和親戚朋友討論到這件事,責怪我不懂節儉,只曉得作夢,讓我想抗議反駁都沒有餘地。這一句評語,一直到我高三投稿中了,拿到一筆不少的稿費,老爹發現我還是瞭解民間疾苦,沾惹了不少銅臭味,這才不再說了。


細細回想,說話傷你很深的人從來不是那些泛泛之交,也鮮少是三姑六婆。說話傷你最重的人,往往是你認識最久、最敬重的人。可能是你視若兄長的朋友、可能是你猶如手足的知己、可能是你最喜歡的老師、可能是你的社團伙伴、更有可能是你的家人、父母兄弟!因為敬重、因為敬愛、因為放在心底最深處,因此和這些人所造成最輕的誤解,最可能造成最深的心頭重傷。



言咒

據說日本人相信語言有一種魔力,不管一個人說出了什麼話,那個話總是有某種程度的魔力,這種魔力叫做「言咒」。


當年齡漸長,才發現言語真的有一種魔力,當你的話一說出口,就算那個人真的沒有做這些事情,他也有可能做出這些事情來!換而言之,你越是說一個人壞,越是說一個人殘忍,越是說一個人怎麼的誤解你,那個人越是照著你說的方向走,那些傷害也就越加越深,不會退去。


有時候,一個人並沒有做什麼樣的好事,但是只要你誠心的誇獎他、鼓勵他,這樣的言咒總會在未來發生作用,發揮一點「善」的作用;有時候,一個人並沒有做什麼壞事,但是如果你哪一天心情不好,狠狠地罵了他一頓,這樣的言咒也會潛伏著,準備在他未來的人生中發揮「惡」的力量。


有些言咒,會讓人墮入最悲慘的地獄,變成一個可憐人;有些言咒,會讓人進入最美的天堂,成為天使。而那些話,從來不是什麼多優美的言詞,只是最普通的話語而已。


最讓我感動的話,是第一次做社團刊物,descartes給我的支持;是我第一次做影片剪輯,cier給我的稱讚;是我出隊生病的時候,ftf走過來要我去休息,幫我接下我沒完成的工作;是我遇到困境時,kids給我建議、給我援手;是我最難過的時候,伙伴聽我說,給我空間;是我無理取鬧的時候,朋友把我當孩子一樣寵。感動的不是因為有人幫我,而是因為我知道身邊還有人在,那種暖暖的感覺,足夠我深藏好幾年回味。


最讓我傷痛的話,是我以為深知的朋友,誤解我責備我,沒有給我解釋的空間;是我敬若兄長的伙伴,和我大吵;是我深愛的親人不時的責備與責罵……那種痛,是剜心的,刀痕深深淺淺的割在心上,要到好久好久,你才能笑著面對。



開始懂了

當我開始懂了言咒的魔力,已經是最近這一年的事情了。


因為懂了傷痛,所以知道節制,因為曾經被傷過,所以分外留心,不想自己的無心再去傷人。希望我能多多散發一些好的言咒,盡量減去那些傷人的話語。看場合講話、考量聽的人的心情說話、不想話語傳了又傳,變了質,因此說話的時候也分外留意,選擇用詞。我多麼希望和我說話的人,沒有任何負擔,只要是開懷大笑也是一種享受。


冷風颼颼,你又記起那些傷過你的話了嗎?還是突然想起,你曾經不小心傷害過的人了呢?那些傷痛,過了沒?


如果記起了,如果原諒了,如果真的錯了,記得在這年喜氣洋洋的的開春節日裡,打個電話聯絡聯絡,給一些暖暖的好言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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