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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5月, 2014的文章

捷運自閉兒事件

遇過有人跟我說:我不懂怎麼教他,這種孩子還是去特教班比較好,我覺得他在普通班根本學不到東西。 而我想說的是:他不用在普通班學到任何「知識」,他所要學習的課題是「怎麼在社會上生活」,而社會上的人應該學習的是「怎麼接納自閉症」。 願我們的社會繼續讓星兒可以獨立坐著捷運、坐著公車,到任何地方都不必害怕。 -- (轉自 GreenEyes 主唱-王昱辰) 我的養父,血緣上的舅舅,患有低功能自閉症,自幼就沒有說話的能力。 雖然不能言語,也不太有學習和社會化的能力,但是心地善良,喜歡花花草草,甚至有感受電波的超能力。小的時候如果電視收訊不良,他就會像是天啓般的突然間從別的房間衝過來移動天線,收訊就恢復了。年幼內向的我總是喜歡獃在他身邊,想從他身上看到我看不到的東西。 但是從我有意識以來,他只能生活在自己的房間裡,不被允許外出,我總是很納悶為什麼。 原來他年輕的時候從平靜友善的宜蘭搬到臺北繁忙的城市後,一如既往的喜歡在街上閑晃,看看花花草草。有一天外婆接到警察的電話,一群人壓著他到警局,說他 想偷東西還想攻擊人。外公外婆很震驚,因為他沒有社會能力,更遑論攻擊陌生的人。到了警局,鄰居們義憤填膺,說他是神經病,不講話到處亂看,一定是要偷東 西,上前阻止,他還不受勸阻,拉住他還企圖掙脫和攻擊,真是好「可怕」。警察於是厲聲要求外公外婆不要讓「這種人」外出。 外公外婆被鄰居和警方的恐嚇嚇怕了,開始把他關在房間裡。有一日,房門沒有關好,他趁機跑了出來,讓家人們找了一整天,門上於是加了好幾道鎖。 我認識的他,已經是個整日坐在窗口,看著窗外的中年人,我總是揣測著他所想的事。有的時候我會偷打開房門,讓他放外公的黑膠唱片給我聽,或著帶他到廚房偷東西吃,他因為太久沒有離開房間而緊張,連手上的食物都拿不穩掉得滿地。 隨著步入老年,被半生囚禁的他,性情變得暴戾,開始會攻擊家人。外婆生病住院後,留下我和他獨居,他似乎知道媽媽將離開人世,變得更加的暴躁,行為開始難 以捉摸,夜晚的時候不斷地搥打著牆壁直到流出鮮血。白天的時候挖窗台的泥土來吃,甚至爬出了窗台,在大樓的外牆上危險的反覆地遊走,我因此不斷的接到警方 的警告電話。 尚在青春期尾巴的我,一邊來回醫院探視和照顧重病的外婆,一邊難以理解和安頓家裡甚至無法自主大小便的他,一邊對正在身心靈轉變的

繞過障礙

我想進學習輔導班 有三個國二學生突然闖進輔導室,想問怎麼才能進學習輔導班?其中一個還是之前處理過的霸凌學生,常欺負該班的 MR 女生(雖然那女生自己也有責任)。 被同事打發走以後,隔了兩天又來了。還說導師可以幫他們寫報告(不管是哪一類鑑定都需要導師提報)。主任走過去,臉上帶有一點得意學生主動來報名的樣子,殷殷細問這些學生為什麼想報名?同事說:因為他們想要成績加分,輔導班學生的段考成績是兩邊加權計分的。 學生說:「不是,學習輔導班的同學都不用寫罰寫。」 同事反駁:「哪有,我們這邊罰寫才多呢,你看看這些記在白版上的,一個 10 張,一個 33 張。」 我總覺得這群學生對特教誤解得亂七八糟,看他們那種輕忽的態度實在很欠揍。 我說:「不只是需要鑑定而已,要進學習輔導班需要有學習困難。」 學生說:「我也有障礙阿,我有數學障礙。」然後他們看向走進輔導室的學生 A (嚴重識字障礙),問他哪裡有障礙,還指著老師桌上的書要學生 A 念。學生 A 念得很慢,也的確有非常簡單的字看不懂,他們確認學生 A 後,又指著另外一個學生 B 要他認字。 我真的有點火大了。「這裡的每個學生都有不一樣的學習困難,不是每一個都是識字障礙,學生 A 剛好是識字障礙,不代表學生 B 也是識字障礙。你們堅持自己有障礙,導師願意幫你們寫報告,那我要去找你們導師好好談一談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進學習輔導班嗎? 段考甫結束,某個數學老師打電話來,用很不客氣的態度跟我要學生的段考原始成績。我很有禮貌且平靜的告訴他說,我給他的成績單報表上,最前面有一個欄位已經寫了原始成績。 他聽起來有點愣住了,忙不迭說:好,我去看。連一句道歉都沒有就掛電話了。 隔天,他又拿了我給他的段考成績報表和學生的考卷來找我,口氣依然很差,說學生考卷分數和報表上的數字兜不起來。 我指著學生考卷上的抬頭,依然很客氣的跟他說:「這是第一次段考的考卷,一直都放在我這邊,因為這是 A 組學生( MR ),她們上的課完全跟原班不同,所以我之前一直沒把考卷給她們,昨天才一併給她而已。」 恍然大悟的他埋怨學生幹嘛拿第一次段考的考卷給他。我說 A 組的考卷我沒檢討,所以就忘記發了,但另外一組 B 組( LD )的考卷我有檢討

捷運殺人事件

引自米果: 「剛剛看到twitter有一則推,如果無差別殺人事件發生在日本,他們會探討事件發生的原因,但是在台灣則是一堆人在討論死刑不該廢除」 -- 從上一次羅瑩雪執行五起死刑事件後,我一直有一種焦慮,就是「也許哪一天,有哪一個弱勢生會因為這樣被判處死刑。而那個弱勢生,很可能就是我的學生。」 上次五個事件中,廣泛被大家討論的,就是杜氏兄弟的疑似冤案。另外有一起引起我注意的,就是戴文慶案。 戴文慶案無疑是罪有應得,我並不是想探討法律層面的問題,而是看到他背景資料中有一條「不識字,他一直到進了監獄後才開始學習書法」。 我的學生有多數識字量不高,學習成就極低,上禮拜還處理了一起糾紛,我直接衝著那位學生罵「你有種應該是站出來去反抗那些欺負弱小的人,像現在一樣幫著同學欺負一個人,算什麼英雄好漢?聚眾去欺負人,根本就是俗辣。」 然後那個學生的氣焰才消了一些。 我並不是要大家同情鄭捷,或是從他的生活背景幫他脫罪。 而是..... 我很想知道鄭捷到底是怎麼了,才會無差別殺人? 知道「他怎麼了」,不是為了要替他脫罪,而是要「預防下一個鄭捷」、「下一個模仿犯」、「下一個無辜受害者」。 剛剛看了一下八卦版。 解青雲,28歲,家裡還有兩個幼子,下班途中遇害。 張正傑,25歲,成大企管所學生,嘉義人上台北參加面試,不幸遇害。 我們應該從源頭開始預防,而不是檢討「這種人就是該死」! 因為他該死的前提,是「 已經有人死了,所以他該死 」。 探討事情發生的原因,才能真正有助於每個人的生命安全,不再生活在恐懼中。

暫別

最近這幾個月,深刻感覺到很多事情不一樣了。 我還是很關心你,卻不知道從何關心起。 每次問你:最近還好嗎? 聽到的總是:我很好,我很幸福。 很清楚你的個性,不想講的你不會說;你也很清楚我的個性,我不會追問,問一句「最近好嗎」,是我關心你的方式,你不說,我就不追問。 剛剛,我順應自己的疑惑,查了一下某個帳號,確認自己被他刪了,還擺了黑名單。 我想到那年,我發訊息給你,告訴你我想刪了他,因為顯而易見再相處下去,會發生一些衝突。 你說不要這樣,別看就好。 所以我給了你面子,改成了不追蹤。 沒想到讓他搶了先手,刪了我還黑了我。 坦白說,他刪我我無所謂,我在意的只是:「我給你老婆面子,你卻沒給你老婆面子,甚至你根本不在意你老婆的想法,只在意你自己。」 冷靜下來想一想,或許他不是不給你面子,而是認為「我這個好友不值得一提,所以他可能連問都不用問,看不順眼的人,刪了也無所謂」。 想想也是啦,我不會去跟他爭,因為要跟他過一輩子的是你。 這只讓我肯定了,當初我跟你說的那些話,其實是正確的。  記不記得去年我去台南時跟你說的話:「他這個人不太容得下別人的意見,權威太重,看他對學生的威權態度,服從他爸爸的順從態度。往後,你對孩子的教養和生活,勢必會很辛苦。」 我很清楚婚姻不是完美的,必須有些妥協和退讓才能走進婚姻裡,並維繫婚姻。我提出我的擔憂,你已經決心去面對這些問題,我只能給予祝福。 我想我難過的是,我正在不斷的失去你,失去你所有的消息,你的開心和難過在你結婚這半年來,我一無所知。不是沒有嘗試過聯絡你,只是....... 有些人,明明眼睜睜看著走散了,還是要冷靜不伸出手來。 你的生活,你的幸福。 或許,我還是長大了,現實了,被世界同化了。 你,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