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到主要內容

太善良

親愛的汪汪:



很抱歉這麼晚才回你的留言。

只是你的留言,讓我思索了很多。

前一陣子,有機會和老朋友聊聊,他笑說,我還是一樣這麼善良。

「太善良、天真」是很多人給過我的評論。



昨天,我到附近的國小泳池去練習游泳,一個人在泳池裡,突然懷念起教我自由式的那個陌生阿姨。



我是到大學才學游泳的,但是我們大學的老師是著名的「殺手枝」(枝是她的名字),她教游泳很厲害,只需要動嘴巴,而且要求期末測驗,女生游完25公尺,男生50公尺。在這樣的壓力下大家都很努力練習,我喜歡游泳,練習卻不得其法。



一天, 我和朋友約著去屏東市泳池練習,朋友有男友教她,而我還是在泳池中央奮戰。



旁邊一個好心的阿姨,看了以後便指點我手臂該怎麼擺,怎麼換氣。



因為她的指點,讓我期末考得以順利過關,還幫了兩個同學代考。



雖然只是短短半小時的指導,我依然很感激。



我知道善良常常被人利用。



我高中時,因為善良,因為身上著名的女校制服,導致我曾經被性騷擾過三次。



因為這樣的經歷,我在外求學,對於安全非常注意,神經質到連街上停泊的車子,我都不太敢靠近。因為高中有同學就是在早上六點,要去值糾察隊工作時,在學校附近的街上,差點被歹徒拉進車子裡擄走。



我爹因為覺得我們家小孩都太過善良,不時灌輸一些社會案件讓我們知道。



我不能否認,到現在我仍然被騙。



例如,在板橋火車站,我就被某個佯稱沒錢坐車回花蓮的人,「借走」了一百元。



例如,在誠品書店前,一個遊民撩起他的衣服,展示他的傷口給我看,希望我給他一些錢。



我不是每次都給,我也不是給大鈔,我總是在能力範圍中給予少許的錢,現在我學著去判斷這些人是否真的需要,才伸出我的手。



能被騙,至少是一種幸福,因為我們有能力賺錢。



最後,我想跟妳說一個故事。



九二一地震那一年,我在屏東,家住台中大甲。



得知家裡無恙,我沒有急著回家。因為當時交通很亂。



我爹不知道為什麼,電召我回家,我為此和他吵了一架,卻還是得包袱款款,坐上火車。



火車到了彰化,十點多了,得轉海線。我看準了火車班次,等著等著,等到火車誤點了四十分鐘。這時月台廣播,這班火車很可能到十二點以後才到,而且隨時可能停開。我慌了,打電話回家。



我爹斥責了一堆,責罵我的不知變通,因為當時在高雄當兵的弟弟,已經轉乘客運回到家,只有我還在路上,他兇狠地掛了電話。



慌亂的我,走一步是一步,跳上了往山線的電車,想坐往豐原站。



不料,因為地震的影響,電車只行駛到台中站,所有旅客就都下車了。



凌晨十二點半,我站在台中火車站前,倒塌的國光客運站還矗立眼前,舉目無親,昏黃的台中街頭很冷,連計程車都沒剩幾輛。



我打電話跟妹妹商量著,她要我先到豐原住在姑姑家。



一旁,一對情侶正巧要開車回家,可能是看我可憐,所以開口,說他們正要回豐原,可以順道載我。

說真的,我很害怕。



我悄悄請妹妹抄下他們的車牌號碼。(這其實很危險,我知道我不能保證這輛車是否是贓車?抄車牌只是心安。)



一路上聽著他們聊天,我仍是提著心不敢放。



終於,半個小時後我安全地站在豐原火車站前。我很感激的想抄下他們的聯絡電話,那位小姐笑著說:「不用了,妳以後只要好好教書就好了。」(我們途中有聊了一下。)



我總是很感激這樣的善意。



因為在絕境之中,我深深地體會到,若是有人伸出援手,不管是怎樣的援手,都讓我感受非常深刻。



然後我就會想到「讓愛傳出去」這一部電影,看著凱文史貝西要學生改造這個非常不可愛的世界(你不能否認他的形容詞用得真好),看著童星哈利喬奧斯蒙想出那個絕妙的點子。



我們不需要幫助很多很多人,我們也不需要定期捐款給某一些機構,我只期望自己,在觀察到別人真的有困難,而我恰巧可以伸出援手的時候,扶他們一把!

留言

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

【國文教學】國二上-田園之秋選/詞彙

田園之秋選  作者:陳冠學 【課文】    九月七日         摘了一整天的番薯蒂。         下午大雨滂沱,霹靂環起,若非蕃薯田在家屋邊,近在咫尺,真要走避不及。低著頭一心一意要把蕃薯蒂趕快摘完,霎時間,天昏地暗,抬頭一看,黑壓壓的,滿天烏雲,盤旋著,自上而下,直要捲到地面。這種情況,在荒野中遇到幾回。只覺滿天無數黑怪,張牙舞爪,盡向地面攫來。四顧無人,又全無遮蔽,大野中,孤伶伶的一個人,不由膽破魂奪。大自然有時很像戲劇,向今天這種大西北雨的序幕前奏,可名為惡魔與妖巫之出世。正當人們籠罩在這樣恐怖的景象中,膽已破魂已奪之際,接著便是閃電纏身,霹靂壓頂,在荒野中的人,此時沒有一個不是被震懾得氣脫萎頓,匍匐不能起的。好在再接著便是大雨滂沱,再看不見滿天張牙舞爪的黑怪,而閃電與霹靂仍肆虐不已,卻多少為雨勢所遮掩,於是匍匐在地的失魂者,便在雨水的不斷澆淋下,漸漸地蘇醒,而閃光與雷聲也愈來愈遠,轉眼雨過天青,太陽又探出了雲端,樹葉上、草上閃爍著無邊亮晶晶的水珠,一場大西北雨便這樣過去了。你說這是戲劇不是戲劇?         因為是在家屋附近,又為了趕工,直待到閃電與霹靂左右夾擊,前後合攻,我才逃進屋裡。遇到這樣氣勢萬鈞的大西北雨前奏,誰也不能逞英雄,因為此時在天地之間除了它是英雄之外,不准有第二個人是英雄。此時它是無敵的大主宰,任何人都不能不懾服。牛群在原野上狂奔,羊群在哀哀慘叫,樹木在盡力縮矮,那個敢把手舉得最高,頭伸得最長,定立時被劈殺。         一場為時一小時的大西北雨,到底下了幾公釐的水,雖然沒做過實驗,只覺好像天上的水壩在洩洪似的,是整個倒下來的。每一雨粒,大概最小還有姆指大,像這樣大的雨粒,竹葉笠是要被打穿的,沒有蓑衣遮蔽,一定被打得遍體發紅。但是本地原是山洪沖積成的沙石層,滲水極快,無論多大多長久的雨,縱使雨中行潦川流,雨一停,便全部滲入地下,登時又見灰白色的石灰地質,乾...

我的母校--彰化女中

    新年的時候,跟朋友聚會。D和K照例聊到一些麻辣的話題,由於內容屬於晚上十一點之後才能播出的尺度,在場D的朋友越聽越坐立不安,我連忙喊著要畫出限制級的座位區來。整個是一個好笑!     不過這幾年和朋友聊到這些關於「女人」的話題,我才深深發覺,我的高中教育給我多徹底的影響。     這樣說,似乎有點詭異,且聽我緩緩道來。     我讀的是女校,當時進入彰化女中,這所以升學為主的高中,本以為會像國中一樣,就是唸書、唸書、唸書,不過這卻是我腦海中唯一教學正常化的升學學校。高一、高二所有課程都正常教學,沒有什麼借不借課的問題,國中還有考不到幾分就打幾下的事情,在彰女裡,每學期安排的週考如果考不好,老師只有發表一下感言,那是我第一次感覺:考得不好是我自己的事情,唸書必須自我要求。     除此之外,最讓我激賞的,是藝能科目:軍訓護理、音樂、美術、和家政課。影響我很深的,應該就是軍訓和護理課吧!我不知道其他人高中的軍訓護理怎麼上的?不過我真的很愛當時的軍訓和護理課。     當初社會上出版了一本預言式的書籍:1995閏八月,內容是講到每逢閏八月的年度會發生許多歷史大事,於是作者預言該年大陸會攻打台灣,並將台灣收歸。加上當時大陸大規模的軍事演習,鬧得台灣人心惶惶,一度還囤積米糧,預備戰爭。     我們軍訓教官整理了兩岸的軍備,並且精闢地講解兩岸的軍事重點是什麼?教官還很肯定地告訴我們:中共絕對不會武力犯台,因為他們要的是一個「經濟蓬勃發展的台灣」,一旦引起戰爭,台灣的經濟必然衰敗,就算取得了台灣,對於大陸而言,一點用也沒有……云云。     這一堂課讓我印象非常深刻。     護理課呢,則是每年都讓我學習良多。每年護理老師都會外聘專任的老師,到校來教我們一些有關女性護理的問題。     高一是內衣和女性護理,高二是衛生棉、衛生棉條的使用和衛生保健,高三則是化妝品的使用。在那之前,幾乎沒有老師會跟我們聊到這方面的話題,也或許當時的民風就是如此,這些話題是禁忌。     除了這些課之外,也許是女校的關係,所有的老師上課上到累了,總會開始跟我們哈拉。哈拉的話題從文學到國家大事、從做人處事到以後嫁人選老公的要點、從預防性騷擾到懷孕的恐怖情形,老師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回到最先的話題,為啥我會有這種感觸呢?     當天我們聊到女性陰道事實上只有前面三公分有感覺,後面完...

彰女的住宿生活(一)

最近看到一個節目,在show明星以前的稚氣模樣,找出了蔣偉文當初拍歐蕾「小阿姨」廣告的樣子。花花非常驚訝,更驚訝的是我竟然完全沒看過這一個名聞天下的廣告。 細聊,才知道這一個廣告風行的時間,剛好是我的高中時期。 我高一下就住校了,剛開始還是住舊的宿舍,沒多久搬到五層樓的新宿舍,我們算是第一批啟用新宿舍的學生。 住宿生活其實很無趣,但是年紀小小的我們,卻可以在其中找出萬般樂趣來。 五點下課,一直到七點晚自習前,我們有兩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可以更衣沐浴,可以看電視,也可以出去逛街。 然後七點一到,大家到各班教室報到,晚自習開始。 九點宿舍集合,教官點名,九點半回到宿舍繼續自習,一直到熄燈時間。 這樣的規律、無干擾的生活,成了當初我考大學的助力。生命中似乎只有「怎麼偷偷在熄燈時間,跑出來多背一點單字,而且不讓教官發現」這樣的困擾。 彰女的宿舍乾淨而清爽,一個寢室住六個人,宿舍內備有一個廁所。當初每天早上我們都要晨檢,寢室內務比照軍中制度,雖然沒要求要折豆腐乾,但是被褥整齊乾淨、桌上不准有私人物品,是最基本的要求。 住宿生活影響我很大,在住宿之前,我也是一個電視兒童。從彰女住宿之後,我其實不太愛看電視,遇到不好看的節目,我不會拼命轉台,而是直接關掉。之後在外地教書四年,有三年時間我是壓根不碰電視,那真的節省了很多時間。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宿舍餐廳開始營業。所以所有的住宿生都要在餐廳解決三餐,以往還可以賴床一下子,開伙之後,每一個人都要準時到餐廳報到—吃早餐。連中餐、晚餐都是。 當時年紀小,不懂得抗議什麼的,而且廚工媽媽其實煮的相當好吃。所以我很樂意從教室長途跋涉到地下餐廳,跟其他七個人併桌吃飯。偶爾,廚工媽媽心情好,把前幾天的剩飯炒成蛋炒飯端出來,很多同學搶阿,常常讓我覺得好玩。 離開電視、掌握自己生活的步調;合桌吃飯,照顧同桌的同學,保持良好的餐桌禮儀;和室友和睦相處,培養很深厚的感情。 這些東西,是我那幾年印象深刻,且內化、深植於生命中的教育。 PS:至於鬼故事和趣事什麼的,留待下次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