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老師的學習障礙教室

搬了五、六個小時，眼睛微微酸澀，才終於把以前兩個新聞台的東西全貼過來。三年多的時光果然驚人，累積的文章超過一百篇，貼得好累！ 舊的新聞台已經因為太久沒登入，所以被砍了。 抽空把文章全部貼過來，卻發現我以為做得完好的備份工作，竟然還是漏了一、兩篇文章。一篇還能挽救，重打就可以了；另外一篇卻石沈大海，無論我如何搜尋檔案，尋覓過往足跡，它還是沒有蹤影。 有些文章的時間順序也不對，不過就請大家別計較這麼多啦！ 新朋友，可以挑幾篇我以前的文章看看;舊朋友，也可以翻一翻有興趣的篇章回味。 謝謝大家！ ^_^

很久沒看侯文詠的散文了。 印象中，閱讀他的散文最後一本，應該是「親愛的老婆2」。 那時候我已經對他頗為失望了。 重複不斷的幽默，剛開始還有一點驚喜，持續不斷刺激之後，像是重複買了同一場馬戲團票，看了好幾次相似的表演一樣，讓我疲乏且虛弱。 反而他的小說，讓我有些期待。 妹妹推崇的「白色巨塔」，很不錯看，卻帶有太多人生的晦澀。 或許是我太過天真，總是覺得這樣爾虞我詐的人生戲碼畢竟只是一角，人生應該還有更多美善，就算人生苦多於樂，我為何要在閱讀之中，多增些苦，而非多加點樂？ 也因此，近年我閱讀李家同教授的文章，多過於侯文詠。 侯文詠在網路上備受推崇的小說—「危險心靈」，我雖然想看，卻沒有迫切到非看不可的地步。 我現今最崇拜的有三個人，一個是李家同教授，一個是子敏，最後一個是楊茂秀教授。 子敏是我從小崇拜的偶像，他的散文陪我度過了一段很長的學生時期，他對提升學生的國語文程度不遺餘力，更是讓我在投入教育工作之後，深深敬佩不已。一位七十幾歲的長者，仍有這樣的活力和動力，我實在不敢想像七十幾歲的我，會在做些什麼事？ 而楊茂秀則是在我讀完一本「我們教室有鬼」之後，對他的教育哲學開始心儀、對他推對兒童哲學的奮鬥萬分佩服。 李家同教授是最讓我欽佩的一個，他對教育問題的關注，對學生的關注，對人的信心與愛心，影響我很深。 我始終有一個想法：這世界已經夠不完美了，我們需要的是宣傳那些很美好的事情，然後提醒我們身邊的人，小心那些醜惡的事情。 現今媒體太過強調那些醜惡的事情，某一些事情關於社會公義，是必須揭發的；而大多數的煽情新聞，則是在滿足人的偷窺慾，傷害了當事人，卻一點益處都沒有。為什麼，我們的新聞不可以多些感動，少些煽動？ 國外這些工作，都是演藝工作者在做。 我妹妹曾經看著日劇「美女與野獸」，又笑又諷刺地跟我說，這些橋段在日本絕對不可能發生。她本身處在日系公司，公司體系十分重視倫理，根本不可能像戲裡面那樣，讓男女主角為了堅持自己新聞從業人員的理念，揭發一些關於公司高層、關於政黨政治的醜聞。 我卻覺得戲劇是呈現一個國家理念的雛形。就像美國的英雄主義表現在他無數的災難片，日本的英雄主義表現在無數的小人物日劇(HERO、大搜查線、美女與野獸…….)裡，那是一種意識型態的灌輸和宣揚。 遇到911災難，並沒有任何美國英雄阻止災難；遇到很多人生困境，我相信絕大多數的日本人也寧可忍一時風平浪靜，不願拂逆

呼氣漸緩， 觸手冰涼， 我的雙掌拉不回你，肉身已朽。 肉身已朽， 迷濛沒有焦聚的雙眼，縱然凝目相看 始終問不出口，沒有答案，你看到了什麼？ 肉身已朽， 塵世的爭執和紛擾，我們用盡力氣捍衛 不讓任何的狼子野心，打斷你的安眠。 肉身已朽， 簇新的大厝，承載著孤單的軀體 淚眼相望，卻在還沒滴下便得抹去 只因一滴淚是一個枷鎖，滴滴絆住你遠行的步履 肉身已朽， 那赤紅的火焰，捲起一段段的回憶 不該怨、不該恨，必須把一切放下 縱使為你有再多的不平，都得寬容以待 肉身已朽，這一切劃下句點。 放手讓你安心的走，不去追究任何的恩怨 佛號聲聲唱，低頭默禱—肉身已朽，塵緣已了！

最近看到一些朋友紛紛搬家，把自己在網路上的基地從新聞台移到別的地方去，細心一訪，才發現不只身旁的朋友，新聞台很多著名的寫手，都已經悄悄離開，不帶走任何一片雲彩，我的心中滿是悵然。 一直以來，跟朋友介紹起這塊網路園地，我總是快樂地訴說這裡的故事。五年前我加入這裡，是新聞台興盛期，逗陣網剛開始成立，正在募集新聞台，身邊的老師、朋友慢慢都有自己的台，等到進入教育逗陣網，才眼界一開，原來關心教育的人這麼多，他們關懷的面向都不相同。像是一陣旋風掃著，雖然當時的介面不如現在人性化，雖然當時的新聞台也有很多缺點，但是因為這裡有一群人在，所以那些缺點不是很重要，只要新聞台繼續跑，我們就似乎會這樣一直寫文章下去。 接著明日報宣布關站，台長們憑著一股熱忱，起而捍衛新聞台，媒體因此喧騰過一陣子。PcHome接手、新聞台改版、逗陣網下台一鞠躬……這幾年，新聞台的確歷經不少故事。我總是很驕傲我在這裡，因為新聞台有一種奇妙的引力，聚集了不少優異的寫手，能和這些人比肩，是我無上的榮幸。記得當時新聞台首頁，每個禮拜小天使紫蘇沙拉就會挑選六篇推薦文章，每篇都有其特色。逗陣網上也會有值日生推薦的文章，看到這些文章，就會覺得世界上的其他角落，也有人跟我們有一樣的想法，自己並不孤單。雖然我是一萬多個新聞台中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但是因為這個地方有故事，所以我捨不得走，慢慢養成天天看新聞台的習慣。 可是直到最近幾個月，新聞台頻頻當機，點開新聞台，最常出現的對話方塊是「資料庫連線錯誤，請稍後再試！」小天使的服務台上，有許多使用者建議，卻一直不見系統有多麼明顯的改善。本來想這是系統的過渡期，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但是時間一長，網路上正盛行的部落格頻頻向使用者招手，我不知道還能給自己多少理由，堅守在這裡不走？ 搬家，很容易，公告自己的新家網址，老朋友自會找來，新朋友來日方長。重貼舊文章也沒必要，反正搬新家有新的開始也不錯。但是我捨不得的是這裡的故事，是一個曾經文風鼎盛的聚落。網路上滿滿都是免費的寫作介面，但是像新聞台這樣特別的地方卻不多，這也是當初為什麼新聞台功能不強，卻吸引眾多使用者的原因。 是不是在現實生活中，故事不能聽到最後，因為王子和公主最後不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所以我們應該在最美好的時候，留下最完美的記憶，急流勇退，不去面對散場之後的落寞孤寂？還是有辦法找到一群人繼續把故事寫下去，不讓這一頁美麗的故

期末考第二天，早上考完數學，下午午睡完，就到了算帳的時刻。 昨天跟學生約定好，如果數學錯了一題，那就要跑操場兩圈，我心裡希望他們可以藉此小心一點，養成對考試重視一點的好習慣，順便也練練身體。 數學考得不算好也不算差，大部分都是粗心大意。訓誡他們一頓後，便帶他們到樓下去跑步。天兵小外星人跑得異常快樂，簡直當作是遊戲。不過我原本處罰意味就不濃，也就隨他們去。他們跑完步，我看看時間離放學還很久，便跟學生提議到後山去散步，五個小蘿蔔頭歡聲雷動，馬上成一縱列，由班長領軍出發。 到後山散步是一個很悠閒的時光，分校很多老師都帶學生去過，對我而言卻是頭一遭。一路上走走停停，孩子們快樂地跟校內正在修屋頂的伯伯打招呼，跟山打招呼，跟鳥打招呼，實在是不亦樂乎。一路上我跟孩子們介紹路邊的野草，最和善可親的當然是滿山遍野的紫花酢漿草，學生們記不全它的名字，倒是念著老師說的幸運草故事，安安埋頭在草叢裡認真找著幸運草，其他的孩子蹦著跳著，一刻也定不下來。 安安連續找了幾株都不是，我安慰他不要再找了，想要帶孩子繼續往山上走去。驀地，安安驚呼一聲，拔了一株翠綠色的酢漿草遞給我。 「老師，幸運草！」 「哇！安安，那你會幸運一整天喔！」他手上的幸運草，漂亮的四片葉子優雅地撐開，像似一把小傘，襯著安安認真的臉龐，讓我倆都不禁笑開了。 後記：安安找到幸運草之後，其他孩子連忙埋頭猛找，結果那一天連安安的幸運草，我們總共找到六株幸運草唷！We are a lucky class！

前些天，因緣際會，因為自己文章的關係，得到一位教育界長輩的殷殷垂詢。這位長者透過一位朋友，請我打通電話給他。 莫名的惶恐，和一種壓力讓我這幾天提著心、吊著膽，不斷地思索被約談的原因是什麼？ 今天，認份地拿起電話，打了電話給這一位長輩。 這個長輩給了我很多新的想法，他在電話裡的溫文態度，也讓我非常仰慕。只是，我還是惶恐。 我遇過很多稱讚我的人，也遇過批評我的人，我很拙於應對這樣的場面。是自小環境的養成，我不善於去面對評論和讚揚，而且過度自卑。我常常想做到完美，但是在左支右絀的窘境下，不得不去承認，我畢竟無法討好所有的人。 我極端護短，喜歡的人就非常喜歡，不喜歡的人就偏執地厭惡，每次看到金庸筆下的黃蓉，就萬分親切和痛恨。親切於她愛家人的行徑，痛恨自己只擁有這樣偏執的性格，卻沒擁有黃蓉絕頂聰明的腦袋。 其實，我真的不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我常常懷疑自己的心思其實非常卑劣，只是因為我用華美的文字包裹堆砌起來，博取大家的信任。 其實，說不定我是一個雙面人，只是因為我一貫偏執的認定對方的行為卑劣，因此掩蓋了我所有可厭的心思與舉動，用我擅長的文字去嘩眾取寵，讓大家都站在我這一邊為我搖旗吶喊。 是不是這樣子？我真的不知道，因為當我在氣憤於某些行為的時候，也代表了我的目光只集中於一點，其他的面向都沒考慮到。 重點是，我真的不是一個很特別的老師，我對孩子很用心，是因為我很喜歡這一份工作，而且其實有更多的老師也對孩子很用心。 每個老師對孩子的要求不一樣，除非老師的行徑真的極端惡劣，不然我總是認為他們真的可以帶給孩子一些東西。 可能因為很多人和老師接觸的壞印象，可能因為行政體系有太多的官僚作風，可能因為太常聽見媒體的負面報導，可能因為許多老師的臉色都很糟糕，所以大家都不愛老師，都覺得身邊的老師真是糟糕透頂。 長期以來，身邊人給我的稱讚，逐漸形成一種光環：「哇！沒看過像你這樣用心的老師。」對其他人來說，這樣的光環是種榮耀，對我而言，這樣的光環不僅是一種榮耀，更是一種無言的壓力。 我像站在搖搖欲墜的高塔上，隨時擔心著墜落的危險，害怕有一天有人真的跳出來揭開文字的假象，嗤笑著背後的「不過如此」而已。 我開始癡癡幻想著，我可以把「蒲公英老師」這樣的名字，做成牌匾送給一個高挑、有愛心、聰明伶俐、溫文儒雅、善良美麗的女老師，然後自己再快快樂樂地窩回小樂園，構築自己的生活和想法……幸福無比！

說起老師的穿著，會讓你想到什麼？ 一成不變的套裝？永遠挽緊的髻？臉上彷彿如刀刻的法令紋，嘴上叨唸的叮嚀不分晝夜？ 我始終認為老師身上必定有一種標籤，讓我們在出門逛街時，老是被店家認出我們的職業。 「你們是老師喔？」這樣的魔咒一直緊跟著不放，讓我一直深覺困擾，畢竟，藝人會讓人認出來的是那一張臉，只要變個裝一切好解決，但是老師會被人認出來的關鍵是什麼？我問遍了店家，他們回答的不外乎是：感覺、氣質。 雖然老師並沒有規定的「制服」，但是在某個年紀左右的女老師，時常是一襲套裝在身。我還曾經親耳聽到某一名女主任說：她上班必定穿套裝，不然她會認為自己不夠尊敬老師這一份工作。 一次週三下午進修，我參加一個社會科研習，內容是參觀一個小時的古道，並有解說員鄉土導覽。當我在高聳的古道上舉步維艱，從沒想過氧氣是如此珍貴，呼吸困難地懷想三百年前「夾道千丈蔭古懷」壯闊的當時，一旁的女老師，扛著DV，穿著套裝和有跟皮鞋，和我們有說有笑，不時還拿著DV記錄解說員的導覽解說，讓我對她的毅力嘆為觀止，深深覺得自己實在是不折不扣的「拗少年」。 相對於這些「連外表都很專業」的老師們，新一代六、七年級的老師們就自由多了。活力如運動裝，飄逸如薄紗裝，勁辣如小可愛，都有老師在上課的時候穿過。初任教師對上班時的衣著不用太過擔心，只要做到整齊、乾淨、不妨礙風化，把重心放在教學上，基本上很少人會挑剔老師的穿著。 不過我還是有幾點要叮嚀初任老師們： 1.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穿適合我們的衣服，讓我們看起來可親，也讓親近我們的人心情愉悅。因此我建議初任老師們對衣著用一些心思，可以擦一些防曬乳或潤色的粉底，讓自己的精神更好。 2. 初到一個學校，女老師請以裙裝為主，男老師請以長褲為主。每一個學校都有自己的文化，根據主事者的意識型態不同，而有不同的規定。我曾經聽朋友說過，某些學校不准老師穿涼鞋、短褲，連上體育課也是。因此建議初任教師，最好在初到學校的前一個禮拜左右，對穿著慎重一點，然後觀察同事們的穿著打扮，再規劃自己未來的穿著。 3. 注意你在家長前的專業形象，家長與我們接觸，他心底祈望我們能展現我們的專業，不管孩子發生什麼難纏的問題，老師可以冷靜地解決、並好好教導學生，讓他們可以放心地把孩子交給我們。因此在家長面前，衣著變成他對我們的第一印象，有些初任老師對穿著不經心，穿著洗白的襯衫與滑板褲就開始上課，讓家長覺得你這一位老

今天一大早，到了學校，就看到五年級的老師很專心的坐在位置上，連我跟她打招呼，她都忘了抬頭。 一問之下，原來是她請班上的小朋友把交換日記都交上來，她把那些交換日記一本本察看，發現有些表現很好的孩子，私底下想法很讓人驚異。 一個成績表現好的女孩子，和人交換日記，因為討厭班上的某一個女生，竟然在日記寫著，希望她被強姦之類的詛咒。一本小冊子裡，寫滿了許許多多不堪的髒話。 因為這個老師之前請產假一個月，這些日記內容幾乎都是老師請假時寫的，再加上以前她沒有看過學生交換日記的紀錄，因此學生在日記上寫的東西非常真實。 上個禮拜，事情也發生在五年級。 一個學生跑去找這一位老師，跟她說他聽到班上有人去文具店偷竊，而且那些學生都還是班上成績、平常表現數一數二的學生。 學生求老師不要跟別人說是她說的。 老師找來那些學生盤問，說：「文具店老闆發現國小有學生去偷東西，所以打電話到學校來。你們偷了哪些東西？」這種一口咬定的問法，讓心虛的學生馬上都招出了始末。 這一連串的事情讓我覺得很難過。 從以前到這一所學校，我就跟同一梯的同事討論過，這邊的孩子沒有一個可以讓人放心。 儘管校長沾沾自喜地說，我們的孩子都能體諒人，但是這種一廂情願的想法實在讓我苦笑。 成績好的學生，要不品性令人擔憂，要不想法令人擔心。因為這邊的孩子，很多父母親都忙於生活，無法好好的管教，學校的資訊太過雜亂，學生所學習到的社會行為太多，完全沒有一個學生是可以讓老師不必憂心的。 第一年教書，有一個女孩讓我印象深刻。 父親原本不是學校的家長會委員，在大家的推舉下，他很阿沙力地出來為大家服務。 這個女孩做事負責，很會照顧幼稚園的妹妹，功課不錯，雖然沒有科科一百，總還是保持在某個水準之上。請她當班長，是我最放心的時候，她帶領同學很有架勢，是其他人比不上的。最難能可貴的是，溫文的她，是班上人緣最好的，大家都喜歡和她同一組，或是找她玩。 但是在這個環境裡，我完全看不到這一種學生。 雖然，我挺贊同同事的話，偷竊是一種過程，只要現在管理好，學生大了自然就會形成自己的價值觀。 但是我今天不斷的思索著： 1. 我們班的交換日記裡，會不會也充滿了這樣低俗的話語？我要不要拿學生的日記來看？ 2. 如果班上學生偷竊，會不會有學生來告訴我呢？他們會信任我嗎？ 3. 如果我遇到偷竊和詛咒這樣的事情，我會怎麼處理？

1. 運動會，隔壁班以前的美女老師回來看他們，一掛小孩全繞著美女老師打轉去了，休息區裡剩下楊老師和零散的幾個學生。 小俊偎到楊老師身邊，躺在楊老師的手臂上，楊老師沒注意到。 「老師，文文老師回來，其他的小朋友都不要妳了ㄟ！」 「那你在這裡幹嘛？趕快去找文文老師阿。」楊老師睨著小俊，對他的挑撥離間沒興趣。 小俊見老師不以為意，趕忙轉話題。 「老師，妳今天很奇怪喔，我這樣抱妳，妳都不像以前那樣把我推開。」 楊老師拎著他的領子，把他拉開。 「誰說的阿？」^_^ 沒多久，小俊被大家簇擁到文文老師身邊。文文老師之前聽我說過小俊纏楊老師的好笑行為，因此一直逗著他。 我走過去，笑著說：「小俊，不錯喔，現在你連文文老師的豆腐都吃到了。」 小俊的臉剎時紅得像顆蕃茄。 2. 這次運動會，我特別讓孩子自己畫班旗。讓他們投票選圖案，找幾個伶俐的小孩構圖著色，畫得還挺像樣的。 班旗的圖案是猴子，我笑稱這真是我們班的最佳圖騰，因為班上小朋友非常活潑，跟「猴崽子」很像。 運動會，一些孩子興奮脫序的行為，被我罵。我說，我真後悔班旗畫了猴子，今天班上每一個小孩子都像猴死崽子。 運動會結束，柔柔指著班旗。 「老師，我覺得妳不應該後悔班旗畫猴子。」 「為什麼？」 「因為猴年行大運阿，妳看我們今天領了這麼多獎。我們明年應該來畫隻雞，才可以再繼續得獎。」 孩子，不要忘記你們是屬狗的。 我擔心明年不是猴子作亂，而是雞飛狗跳了！

我喜歡這個教學環境，這是無庸置疑的。 分校學生少，老師只有八個，行政工作不多，老師只要專心於教學。這裡的老師大部分都很有經驗，也很熱心於教學，這是讓我很感動的一點。 學生從山下來，大多數的家長都很關心教育，有意見的人很多，但還都算尊重老師的專業，會提供很多協助。 今天課間活動時間，我看到學生在操場上嬉戲，他們是這樣的快樂；我看到老師們忙進忙出，我們也是忙得很有意義，突然覺得這樣的環境是多麼美好！ 當然，分校的硬體設備不太好，但是在一個萬能主任的領導下，在這裡你可以看到很多很神奇的東西。電腦桌是上牆的，桌板當然不是家具店規劃好的高級貨，看起來是老師們請人裁好木板，自己釘上牆的，最猛的是鍵盤的抽屜，和一般電腦桌的配備一模一樣是滾輪式的，我實在好奇老師們去哪裡找到材料，自己DIY的？ 這是一個小校，充滿很多驚奇。因為每一班的人少，老師們能照顧到每一個學生的需要，學生也可以在自然環境中，自由嬉戲。學生不怕蛇，熱愛鍬形蟲，最近我正引導他們查圖鑑來認識鍬形蟲。在這一個環境裡，我可以很認真從事我的工作，不會像以前天天感到力有未逮的遺憾。 **** 文老師是本校的資訊老師，也是我一個很好的同事。 上次她去開資訊組長會議，回來很興奮地跟我說：台北縣未來要針對這一次沒有接到補助款的學校，進行電腦升級計畫，所以我們只要再忍受學校這些破電腦一年，就有嶄新的電腦可以用了！ 我也很開心，順道問她說分校有沒有補助呢？ 過了幾天，她很遺憾地跟我說，縣府說，未來教育部會裁掉分校分班，所以他們是不考慮補助分校電腦的。 說真的，我明年留在這裡的機率也不高。 但是，今天我想起教育部這項既定的政策，我覺得好難過。 真正教過小班之後，我才深刻地體認到，要辦好教育，一班三十五人的編制實在太多。一個老師要實施建構式數學，要瞭解每一個學生的程度，因材施教，要顧及每一個學生的道德發展，實在應該把學生的編制降到一班二十人以下，讓師生比降低到1:20，唯有如此，老師才有教學的品質可言。

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老師的淚，在我教學的第一年，一個任職於私立幼稚園的家長，就曾經因為教學和家庭的衝突，在我面前掉過眼淚。我想，這個問題，應該對所有認真於教學工作的老師們，都是一項艱難的課題。 二年級謙謙的媽媽，是本校附幼的老師，人非常風趣，教學能力也很強，她是如如老師的同學，也因為這樣的關係，我們之間會多聊一些。她在之前服務的學校就拿到績優幼稚園的獎牌，第一年到這裡，也馬上拿下了幼稚園評鑑特優，聽如如老師說著她們以前學生時期的往事，覺得這一群人真是超人，個個身懷絕技。 今天二年級老師和謙謙的媽媽留下來談了一會兒話。因為今天謙謙在戲劇課玩遊戲的時候，單純因為她踩線被我們請出來，所以在一旁鬧脾氣，尖叫著不讓任何人碰她，任何一個老師接近她，都被她甩開。 二年級老師發現謙謙最近常常出現這樣的行為，不止在戲劇課如此，在今天之前已經發生一兩起了，今天鬧得特別嚴重。 謙謙媽媽為了她的適應問題，非常煩惱。謙謙上小學前非常害怕，於是媽媽帶著謙謙在假日逛遍了附近每一所小學，最後謙謙喜歡分校的森林氣息，然後媽媽申請調動，帶著謙謙來學校就學，媽媽到附幼教書。 謙謙的班級是分校的最大班，十三個孩子有些特殊的情緒管理問題，並不好相處。這一點謙謙媽媽略有耳聞，很擔心女兒在學校會不會被欺負、染上壞習慣、不能適應……等等。她之前就跟我聊過這些問題。當二年級老師跟她談到謙謙今天發生的狀況時，她的淚不禁潸然落下。 「之前她妹妹出生，她就覺得媽媽的愛被分出去了。好不容易適應和妹妹相處，可以照顧妹妹了，竟然發現媽媽更忙了。她就曾經跟我說：『媽媽，妳為什麼為了那三十個小朋友，就不愛我了？』」 說真的，如果孩子質問的對象換做是我，我真的無言以對，只能像我以前那位家長、謙謙媽媽那樣，落下傷心的淚水。 其實，老師的孩子不一定會很乖巧好教，老師的孩子不一定會很幸福美滿。因為他們的父母，如果對教學過於認真，他們必須對抗的是三十幾位情敵，難怪會出現一些適應不良的狀況。 而家庭與教學工作的衝突，對目前的我來說，依然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一個小時前，我到學校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之前就算已經打包了一些了，現在去教室做整理，原本以為自己的東西應該很多。後來看一看，這些東西留下，那些東西留下，也不過剩下五包手提袋的份量，其中還有些是麥克風之類的器材。 我知道考學校那一天我在那個地方滑鐵盧，在考試後我一直不想去怨恨，因為自己就是表現不好，接著就是趕緊再準備其他的考試，沒有心情想那些。 整理教室的時候，很多傷心和回憶，突然排山倒海而來。 我替學生準備臨時備用的膠水、彩虹筆；為了提升學生閱讀能力，我買的福爾摩斯探案、新知識百科全書，都放在學校給他們閱讀；我和學生一起做的群書閱讀，剩下沒發還的書還放在櫃子上；連學生的個人獎勵表，都還整齊的排在黑板上。 有一場考試，校長問我如何提升學生的國語文能力？我洋洋灑灑地說了一些我在班上做的事：剪報、群書閱讀、每天班書閱讀、成語加強、每週日記…….說到最後，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其實我去年根本沒有愧對學生，我努力在上課時間把我想給他們的東西給了他們，下班時間一到，我趕緊把工作結束，到圖書館去唸書，準備考試。 我做好了我的工作，卻仍舊是這樣的結果。 同事回台中，和之前的一位同事吃飯。說到我的近況，他們為我抱不平。 我只能說這是現實，一場活生生的職場測驗，我的分數不及格。 就算有再多不平，再多不甘，有再多人為妳抱憾，我仍是必須面對現實、面對我的缺點、我的弱點，然後再站起來。 剩下一年，我必須為自己未來的方向好好思索，不能再想太多，勇敢去做。

今天素如打電話給我，問問我有沒有要回去代2688的專案缺。 台北縣的2688專案老師，以節數計算，一個星期25節課，一個月的薪水大概兩萬六。 之前我就和素如、還有其他同事討論過了，這個缺額，基本上大家都不建議我接受，我也傾向不接受。 上一學期當導師，21節課，同事公認我們班是全校最難帶的班級，除了低成就學生多之外，情緒障礙的學生也不少，很讓人心力交瘁，而這樣下來，薪水約在3萬、接近四萬之譜。 一下子落差太大，我有經濟壓力，是我不能接受的原因之一。2688專案缺不穩定，也是原因之一。 其他複雜的情感因素，拉拉雜雜，也就不說了。 雖然拒絕了這個工作，我卻覺得有點茫然。 同事們一個晚上打了四通關心的電話。 調走的惠文，打電話來邀我去考他們學校。慧雯和素如和我聊著一些瑣事，擔心著另外一間還沒公布的考試結果。惠如打電話給我，說她之前的柑林國小有缺額，問我要不要去考？ 同學靜慧幫我一起去填了彰化縣的代課，只等著教育局排代。班代元楷告訴我，今年我因為考屏東，雖然沒考上正式，卻有上代課榜單，屏東縣教育局說，他們排出來的榜單，是根據國小開出來的缺，只要有上榜就至少有三個月以上的缺可以代課。 大家都很為我擔心，都在為我提供方向。 原本以為已經全無機會的我，突然冒出了希望。 但我卻彷彿置身天地間，放眼望去皆是空茫，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我和素如說，我不想再站在原地不動了，如果我繼續在那裡，屈就學校給我的殘渣剩肴，這一輩子我都會不斷猜測，如果我毅然決然的離開，是不是會有不同的結果？ 8月11日，最後一間小學會放榜。 今天，閒來無事，我上網點了些網路算命。 很巧的是，卜出來這一卦，和我最近卜的那一卦（約一星期前）是一模一樣的。 卦象上顯示：「換個新環境，求發展，很好。」 我相信命，更相信運是由人掌控的，我們做的一切最後都會反應到我們身上來。 但願這個好預兆，能支持我的決定，讓我揮別那淡淡的離索，繼續無畏的前行。

五月左右，威威連續惹了一堆麻煩，還怎麼都不肯認錯，讓我生氣。 我知道那一陣子，威威的媽媽因為剛出生的小妹妹生病，所以忙著照顧小妹妹，陪小妹妹一起住院，把威威和二年級的妹妹一起送到奶奶家。威威奶奶的教育方式我一直都不欣賞，她很寵威威，把威威寵得無法無天，連威威的媽媽都說過，奶奶是不會「管」威威的。 把威威叫到辦公室，我思索著怎麼跟他談，最近他那一連串的事。 這孩子太過精明，知道我會問他的問題，知道我希望他給我的回答，他已經被我訓練出一套制式的答案，因此他嘴巴說出來的，不一定是他心底的話。 於是，我不說他做錯的事，反而先問別的。 「威威，媽媽還在醫院照顧小妹妹嗎？」運動會那一次，我看見威威媽媽抱著小妹妹來，親熱地給我欣賞孩子純真的睡顏，威威在一旁雀躍著，搶著想抱小妹妹。 雖然這小鬼後來偷偷從奶奶家騎走腳踏車，讓先回家的媽媽急瘋了，忙著打電話給我詢問消息，怕他在車速頗快的濱海公路上出事。 威威點頭，我問了一下他家裡最近的狀況，然後問了一句： 「威威，你比較喜歡住在奶奶家，還是媽媽家？」 「奶奶家。」他說。 「那你要不要問我，我比較喜歡你住在奶奶家，還是媽媽家？」 一直低著頭的威威看著我，搖頭，「不要。」 「為什麼？」 「因為妳一定會說，媽媽家。」 「喔！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說媽媽家？」 他看著我，不說話。 「你看，你住在媽媽家，前一陣子都很乖。這一個禮拜住到奶奶家，就一直和同學吵架、惹麻煩。不只是老師在看，同學也在看，爸爸漁船上面的叔叔伯伯也在看，他們會不會說：唉呀！威威住在奶奶家，就皮得要命，住在媽媽家就乖好多？威威，你愛不愛奶奶呢？」 威威點點頭。 「那你希望因為你表現不好，結果讓別人說奶奶沒管好你嗎？你愛奶奶，喜歡住在奶奶家，但是卻表現不好，這樣是愛奶奶嗎？」 談著一會兒，我才跟威威說明他那一連串的錯事，請他去跟人道歉。威威答應了。 之後，威威就乖了一陣子。 ★ ☆ ★ ☆ ★ ☆ ★ ☆ ★ ☆ ★ ☆ ★ ☆ ★ 期末，因為考試報名，我請了兩次假。 一次威威補考英文，代課的是盧老師，威威想測試盧老師的底線，耐心的盧老師卻壓下威威的氣焰，還鼓勵威威學習他最不愛的英文，聽盧老師形容威威的反應，我一陣好笑。 另一次，我一回台北，晚上照例和同事吃晚餐，便聽到隔壁五年級同事說，今天午餐時間，班上小朋友表現得很糟，甚至有兩個小朋友打起架來。 我

剛剛看到網路上的連結，便點進去看完了這一部發人深省的紀錄片。導演說的沒錯，看的人不管是老師，還是一般民眾的確會噴淚。 影片裡面的確有很多值得深省的教育問題，但是我有更多的疑惑想要提出，只是個人的想法，大家可以參與討論。 我常覺得拿筆的人很可怕。 我自己是寫作的人，在我寫教學日記的時候，常常帶有個人情緒，這時我都得盡量排除這些個人情緒，去誠實記錄出教學的過程。一個看過我的書的長輩跟我說：就算你拉長觀察一個孩子的時間，但是你沒有進入家庭，沒有實際觀察孩子與家長的相處，便寫出批判的文章，那是武斷的。 因為這樣，看到這一個紀錄片，更讓我覺得，不只拿筆的人可怕，報導的人更可怕。鏡頭在他手上，他想讓我們看到的東西就是那些，但是我更想看到的，是那些鏡頭以外的東西。那些真實、赤裸的東西是哪些？ 那個踩噴泉的孩子被喝止之後，老師如何處理？學生被留在學校寫作業，老師如何處理？學生講小紅帽的故事，為什麼？是比賽嗎？還是像網友批判的，是導演的劇本呢？學生攀上牆去貼海報，為什麼？沒有更好的工具嗎？老師在做什麼？ 好笑的是，導演強調自己拍的是赤裸的東西，但影片給我的卻不是真實赤裸的感覺。 或許你會覺得我是老師，難免會替老師辯護。 但是我想說的是：如果你要凸顯教育現狀的活動太多，你拍的不應該是針對校長這一個人的針砭，你可以拍學生在活動中真正學到，或是沒有學到什麼？你可以問問老師辦這一個活動的目的是什麼？去檢驗活動中是否有達到目的？ 影片真實的目的，應該是要呈現出教師甄試的困難、實習老師的困境、九年一貫教育活動過多，影響學生學習，怎麼沒看到導演去教師甄試考場拍攝？多拍些實習老師的難處（連做行政工作的鏡頭都太少）？多拍些辦理活動對應學生的感覺？而非將這些錯，全都歸因在一個人的頭上。 影片太強調這一個國小、這一位校長的所作所為，我們可以據此推論到其他學校的現況，卻不免對這一所學校的親師生造成強烈的傷害。要是我是附近不明就裡的家長，絕對不讓孩子念這一間學校。 連片中實習老師都說，不止學生受人擺佈，連老師都任人擺佈。那麼那隻擺佈的黑手是什麼呢？答案我不提供，供作大家討論方向。 我不是說這一部影片不好。 他的確有些東西是我們可以思考的。關於活動過多、教育的目的是什麼？這些現今學校教育根本的問題，可以讓我們好好的深思。 最後，我要稱讚張校長的襟懷。我不認識這一個校長，但是我看完這一部影片後，我佩服她。全

在我寫這一篇文章的時候，台北街頭正上演著一場遊行抗爭。 從今天早上起床之後，看到新聞上抗爭不斷，我就不斷地憂心一個問題：我如何去進行孩子們選後的民主教育？ 這一次的選戰，我選擇了遠離電視，在網路上找尋兩組候選人的政見相關報導。 我無法忍受電視上，太多只為顏色而起的意氣之爭，太多的口水戰，太多的負面瘡疤。 當我得知選務人員非在戶籍所在縣市，不得移轉投票地之後，雖然義憤填膺了一陣子，還是黯然接受結果。決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平靜接受結果。 選後，我非常懷疑我們的民主教育到哪裡去了？ 依稀還記得，公民教育課本上面，第一句名言：「政，是管理，治是管理眾人的事，政治是與我們息息相關的。」 依稀還記得，高中的公民老師曾說：「台灣的選舉發燒症很嚴重，真正的民主素養，是去詳細觀察候選人的政見，理性地做下判斷之後，理性地接受大家的決定。」 少數服從多數，大家朗朗上口的口號。 如今真正成為了一個虛假的口號。 是的，選舉過程有瑕疵，連先生和宋先生也的確有資格提出訴訟，但是這樣煽動群眾，造成國際媒體看輕台灣的民主活動；這樣的舉動，造成選前已經分崩離析的民心，再度的撕裂，讓我萬分不齒。 陳總統沒有好好處理槍擊事件，讓國家的民主，蒙上黑槍的恐怖陰影，造成台灣在國際社會上的形象低落，也讓我覺得痛心。 只是，更讓我覺得慚愧的是：我不知道如何和孩子一起討論，這兩種行為的缺失？ 我當然可以跳過這樣敏感的問題不說。 說了，我可能會惹上麻煩，說了，我不會多領一分薪水。 只是，這樣不理性的活動，可能帶給我們下一代的影響是什麼？大家有沒有想過？ 擔任選務工作的時候，我看到一些好笑的情形。 一些平時和我不錯的家長，帶著家人來投票，卻因為他們拒領公投票，不肯跟我打招呼，其中一個甚至在我跟她打招呼的時候，逃之夭夭！ 有一個家長，爸爸在八點未到，便等在投票所外頭。看到他拒領公投票，我沒有多少驚訝，半個小時後，看到與我相熟的媽媽來投票，卻連瞥也不瞥我一眼，我不禁有些失落。 學校的另一位家長，看到我坐在公投領票區，微笑地和我打著招呼後，自在地走出投票所出口，這才彌補了一些我心中的失落。 為什麼一個總統大選，卻要將彼此的距離，撕扯成仇立的兩半？見面不相識，冷眼以對，彷彿宿世的仇人，勢不兩立？ 為什麼我們要被政客操弄，打亂了我們的生活？ 看完電視上紛擾的遊行報導，我心情不佳地出門覓食。 天氣一樣灰濛濛的，街上的人們各自為生活忙碌

親愛的孩子們： 今天你們懵懂的眼神，鐫刻在老師的心裡，讓老師開始去思索，老師說出這樣的話是對還是錯？ 我知道我給妳們的這一首曲子，對二部的同學們非常不公平。高音笛部分雖然有點難度，但總還在你們的能力範圍之內，中音笛部分卻遠超過我們所能負擔的，我們緩緩蝸步前進，你們痛苦，老師心急。 你們學得沒有興趣，寧願去練別首曲子，拿著CD在下課時間，自動自發地練好了更新的曲子，卻對這一首曲子興趣缺缺；老師擠壓著不多的時間，想要個別指導二部的你們，卻常常得在我練完一部之後，才有剩餘的時間給妳們，到最後你們練習的時間不多，自然吹奏狀況停滯不前。 但是小婷說出的那一句話，卻讓我覺得難過。 「這首曲子好難，我們根本學不會的。」 這樣否定自己的話，是老師最不樂見的。 沒有做過，怎麼可以說做不到呢？還沒到最後關頭，如果心放棄了，那麼一切都白費了，事情注定會失敗。 老師看過很多很多的人，他們的失敗並不是他們做不到，而是「他們放棄了」！這常常讓我覺得很可惜，就像我們最近念到的課文：「當你放棄的時候，你不知道你離成功有多近。」 我這樣當面跟你們、還有小婷說：「老師不喜歡你們這樣說。」一定嚇到你們了，一定給了你們壓力。 老師一向認為，這樣的言語若是沒有當場跟妳們糾正，那麼這種想法會擴大，到最後大家都會這麼想！ 但是老師這樣直接的說法，是不是也讓你們更不喜歡練這一首曲子，更不想接受這樣的壓力？ 甚至，以後你們會認為，不要跟老師說你們心裡真正的想法，因為老師不會喜歡聽？ 親愛的孩子們，老師必須跟妳們道歉。老師很喜歡你們的誠實，雖然老師表現出來的態度很恐怖，但是我還是很希望，你們誠實地告訴老師你們的想法。 只是老師非常希望你們很用心的去想一想，如果你沒有下過苦心去練這一首曲子，你這樣放棄了，是不是非常可惜？ 曲子很難，但是我們在學會一首新曲之前，我們都覺得它很難，學會了之後那對我一點都不難，你們沒有這樣的感覺嗎？ 一開始你們覺得中音笛的Si很難吹，經過練習之後，老師覺得你們的Si越吹越好，幾乎沒有差錯，更不用說你們已經可以用中音笛，把幾首曲子吹的優美動人、扣人心弦。 在短短兩個月中，能把中音笛學到這種程度，值得老師幫你們好好的拍拍手！ 小朋友，你們真的進步很多，老師也真的很希望我們一起加油，在最後的這幾個禮拜，把這一首曲子練起來，在成果發表會上好好表演，讓大家刮目相看。 再辛苦一下，成功就在眼前了！

小傑是班上很文靜的一個男生，平常和同學相處不錯，功課中等。原本我認為他是爸媽有在關心的孩子，雖然資質並沒有很好，但是他的個性不錯，人際關係佳，其實功課不好並非大問題。 後來我發現我的想法大大錯了，經過一些和他相處的片段，給了我很差的印象，我開始覺得，班上最會搞怪的小翔和小岳，長大後不太可能出大紕漏，反而是小傑非常危險。 上學期，小傑期中考沒有考好，我聯絡家長，希望家長加強他的課業輔導。小傑跟我說，媽媽說要讓他上安親班，但是上安親班的前兩天，孩子自動不見人影，再隔沒幾天，小傑很開心的跟我說，媽媽說他不用去安親班了。 一次，訓育組長跟我說，他抓到小傑和其他幾位學生跑去網咖玩，請我處理。我除了警告、開導小傑之外，還打電話報告家長，小傑媽媽聽到消息挺震驚的，直說她會好好約束小傑。 今天，運動會結束，我在瑞芳街上看到小傑和小豐，問他們為什麼會跑這麼遠出來？ 小傑說：「我們去醫院找媽媽，媽媽去看阿姨。」 我說：「你們只去醫院嗎？不是去網咖玩嗎？」 小傑這才支支吾吾地說，他們剛剛有去玩了一下，問他們說錢是誰給的？小傑說，是媽媽給他的。 長期以來的經驗，已經讓我搞不清楚是小傑說謊，還是小傑的媽媽有問題。 一次， 小傑星期一沒來，原來是爸爸媽媽帶他去台南玩，來不及趕回來上課。 第二天仍然沒到，打了電話，竟然是因為星期一玩水，結果感冒發燒，只好請病假。 一次， 小傑星期一請假，原因是他要去掃墓。 星期二上了一天課，放學他又過來跟我說星期三要請假。我問為什麼？小傑說，因為媽媽還要帶他去掃墓。 我悶著氣，撂著重話：「難道你們掃墓不能挑星期假日嗎？老師也回家掃墓阿，我有請過假嗎？你的程度已經落後了，你還要請假嗎？」 隔天，小傑還是沒來。 除此之外，小傑遲到早退的狀況層出不窮，他的理由常常是：「媽媽說要帶我出去，所以我要提早回家。」他提早回家，有時候是不吃午餐，有時候甚至連最後一節課也沒上。 這樣的孩子和家長，說真的我根本不想管。 孩子的行為不管有多大的問題，只要家長有自覺，這樣老師的教育才會有成效。如果家長一點自覺都沒有，老師種種的措施只會變成多管閒事，還不如省下來，不必枉做好人。 ＊＊＊ ＊＊＊ ＊＊＊ 五年級的老師去生產，代課的老師是學校老師的妻子，非常認真。 他們班上有一個學生，常常上課有一天沒

某天，吃飯時間。 一年級的如如老師，請他們班最可愛的氣質小美女兩個，上樓來跟我拿打包袋，要幫孩子打包剩餘的飯菜。 氣質小美女雯雯非常可愛，每天媽媽都是給她穿粉色系上學，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樣。 班上的萬人迷—小俊，突然一陣驚呼：「哇！那個妹妹好可愛唷！」 我橫眼過去，故意糗他：「小俊，怎樣？你現在是打算對一年級妹妹下手喔？」 當天，我講給隔壁班老師、和如如老師聽，我們一致決定要跟小俊開個玩笑。 一天中午，如如老師又把雯雯請上來跟我拿打包袋，我帶雯雯到小俊面前，說：「雯雯，妳知道這個哥哥叫什麼名字嗎？他叫小俊喔，他很喜歡妳喔！」 我轉頭跟小俊說：「小俊，快！你的機會來了！」 小俊整個臉都紅了，很嚴肅地端著餐盒到我面前，很嚴肅地對我說：「老師……」 「我—絕—對—不—會—背—叛—小—婷—的—！」 哈哈哈！頓時我大笑。 小俊紅著臉，也笑了。 PS：小俊的生日是2月14日情人節，果真是萬人迷該有的生日阿！

一年級，有一對可愛又活潑的雙胞胎，調皮又搗蛋，常常惹出不少「笑果」來。 上一次一年級接種疫苗，兩個人怕打針，同時摀著手臂，佯裝已經打過針了，潛逃出健康中心，被路過的雯雯老師逮回來。讓老師們對他們的行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前一陣子，一年級上完體育課，小朋友回到教室。 弟弟小靖把外套毛衣全套在身上，小小的身子鼓得像球一樣，在導師如如老師面前，不斷的喊著：「老師，好冷喔！好冷喔！」 小靖把外套穿在裡面，外頭還套了件毛衣背心。那時天氣不太穩定，常常早上很熱，下午颳起冷風，因此如如老師不以為意，便讓小靖回位子上坐好。 如如老師上課上到一半，換哥哥小州喊冷了。 「老師，老師，我好冷喔！」 「那你的衣服咧？」小州身上只有一件高領衛生衣，背心和外套不見蹤影。 「剛剛上體育課，我放在三樓活動中心，忘記拿回來了。」 「那現在趕快去拿。」 小州去了幾分鐘，回來說他找不到衣服。 如如老師讓小州和小靖一起去辦公室的失物招領處，找找看有沒有遺落的外套、毛衣。 兩個寶貝蛋在校園裡東闖西撞了十幾分鐘，直到午餐時間都還沒找到哥哥的衣服。 如如老師叫他們都回到教室，等吃完飯之後，老師再幫他們找。 小州和小靖回到位子上準備吃飯，因為兩人剛剛在校園裡到處跑，開始覺得熱了。 這時，小靖把外頭的毛衣脫掉，外套拉鍊拉下來。 小朋友開始驚喊：「老師，小靖裡面還穿了一件外套。」 裡面的外套拉鍊拉開，赫然是哥哥小州失蹤很久的背心。小靖把自己和哥哥的衣服全穿在身上，讓哥哥冷到發抖，自己的身體鼓得像個河豚一樣。 「小靖，你是要害死你哥阿！你哥因為沒衣服穿，都快冷死了！」如如老師對這兩個寶貝蛋的天兵行為，真是哭笑不得阿！ PS：感謝如如老師提供一年級的趣事。^_^

小翔的人際問題，一直是班上秩序不佳的亂源之一。 小翔生得清秀，個性天真不拘小節，照理說這樣的孩子，人緣應該會很不錯，偏偏班上同學都不喜歡他，還很愛欺負他。原本，我認為小翔髒亂的座位，是同學討厭他的原因之一，後來發現其實這還算小問題。 一天，小翔又不服從科任老師的話，在課堂上頂嘴、尖叫。他跟科任老師抗議，同學們都喜歡欺負他，讓他受不了，他才尖叫。由於他這樣的態度，讓同學生氣，因此小豐大聲指責他，罵他XX平。（五年級一位同學的名字，因有智能障礙，所以對老師的話不太服從。） 小翔氣到不行，因此拿起彈力球丟小豐，惹得科任老師氣憤難平，除了制止全班吵鬧之外，還狠狠地罵了全班一頓。 事情到了我這裡，我當然生氣，問小翔他為何要生氣尖叫？他說是坐在他旁邊的阿全一直罵他，讓他受不了。他有跟阿全說，我已經在收東西了，你不要一直罵我，但是阿全一直裝作沒聽到，還是一直罵他。 阿全是一個律人極嚴的小朋友，之前就發生過他欺負小翔的事，因此中午我將他喚過來，請問他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小翔？他難道沒聽到小翔跟他說的話嗎？他知不知道他的行為是欺負呢？ 阿全不講話，嘟著嘴，張著一雙大眼看著我。 我說，如果你不說清楚，就不用回去吃飯了。 他沈默不語，一直到了十二點三十分，我吃完飯，班上學生也吃完飯，正在玩鬧。 我跟他說：「因為這邊很吵，所以我們到辦公室去說好不好？」 阿全眼眶開始盈滿淚水，拗著脾氣不肯下去。 我還是很堅持：「阿全，這裡很吵，老師覺得去辦公室講話比較好。今天我一定要聽到你的理由，我不會放棄的。」 阿全拗著，最後哭哭啼啼地說：「因為小翔很吵，他吵得我不能上課。」 我有點哭笑不得，卻完全能體會阿全的想法。 小翔的嘮叨不休，連他的父母都沒啥耐心聽。我有時候會留小翔下來說話，他會天馬行空地說一些他的想法，但是這些話因為太長、太沒有重點，時常需要人耐著性子聽，有時候，我甚至會直接跟他說：「小翔，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小翔，講重點！」 我跟阿全說：「雖然小翔的行為不對，但是你自己這樣的態度也需要改進，你要讓小翔改進他的行為，這樣欺負他，有達到你的目的嗎？小翔還是一樣碎碎念，這對他的行為一點幫助都沒有阿！」 接著，我跟阿全說，我讓他和他隔壁的同學換位子，離小翔遠一點點。 我請那位同學過來，問他願不願意換位子？他搖搖頭，說：「我不要，小翔好吵。」 唉呀！我真是無奈復無奈了。 我請小翔過來，一起討論這個情形怎

＊ 0204愛妳唷！ 一天，聯絡簿上，小平媽媽寫了：「老師，小平帶同學到家裡打色情電話，請老師幫忙開導小平。」 我有點錯愕，卻沒想到哪裡不對。放學，我留了小平和小雨兩個人下來，兩個女生都是原住民，家裡環境都不好過。我問她們知不知道打的是什麼電話？她們說，是五年級的小豪打了之後才叫她們聽，兩人互推責任，都說電話是對方說要聽的。 因為之前校長有說，學區內有學生集體看色情電影，我便一起逼問。 「是誰說要去看色情電影的？」 「小平！」小雨先出賣同學。 「哪有。」小平辯駁。 我念了她們一頓，兩個女孩子跟一個男生打色情電話，還一起看色情電影，萬一擦槍走火，生下小孩她們自己能負責嗎？ 小雨吶吶地說，媽媽有告誡過她要好好選男朋友，因為姊姊就是選錯姊夫，姊夫喝醉酒還會打姊姊，最後他們離婚了。 我不知道這樣的勸導有沒有用？我只希望，或許我這麼淺白的性生理教育，可以抑止他們隨意處理自己的性關係。 小平媽媽後來跟我聊，她說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小平說這一方面的事，所以只好麻煩老師。她還嘆息地說，家裡是低收入戶，好不容易安裝好了電話線，竟然第二個月就繳不出電話費，因為小孩子打了一萬兩千多元。 我很同情，但「無知造就錯誤」，只得請她去電信局鎖碼，防止以後發生同樣的事。 ＊ 2000元事件 上禮拜提前回鄉掃墓。 回程，我接到小岳媽媽打來的電話。 「老師，小岳最近有沒有出現比較特別的狀況？」 我想了一下，跟小岳媽媽說，他最近帶了一台即可拍相機來，被我沒收，正想通知家長領回。 小岳媽媽說，小岳和妹妹偷了爺爺的兩千元，竟然三天之內花光了。請老師幫忙一下，追查小岳到底把錢花到哪裡去了。 我答應了，卻覺得老師真是萬分命苦的一個行業。 孩子打0204找我解決，孩子偷錢請我幫忙當福爾摩斯，我必須說，我實在沒有三頭六臂阿！ 我只能安慰自己，這就是人緣好必然的結果，家長是信任你，才拜託你的！ 星期一上課，我找了小岳來問，小岳說他把剩下的錢放在妹妹那邊，錢他拿去買了楓葉鼠。這時我才想起他上星期帶了五、六隻楓葉鼠來，因為小岳媽媽之前說過他有養老鼠，因此我並沒有多做聯想。 這兩件事，都是家長拜託我處理的事。雖然做了處理，我卻還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因為我告誡孩子之後，都會觀察孩子是否有達到他們當初和我的約定。可是這兩件事情，都是孩子們在家裡發生的，因此我無從觀察起。 不過想一想，孩子的家庭教育問題，延伸到學校來，讓我對老師

今天晚上舉辦親師懇談會，前兩天回收的單子就看起來不太妙，只有五、六個家長說要來而已。不過因為我知道這次不來的家長，小孩子大概都沒啥大問題，而那些大大有問題的小朋友，家長多半是不參加這一類聚會的，因此就一切隨緣，時間到了上天自有安排。 果真七點一到，我們班的生意最為慘澹，兩個小時之內，只有四個家長來而已，不知道其他家長是對我太放心了，還是對我太灰心了，一切不可考！ 小翔媽媽也來了，小翔這一學期較為沈穩，但是仍然易怒。雖然如此，媽媽已經算是挺滿意他的表現，因此談話算是挺愉快的。 小群的爸爸是親師懇談的常客，是很有主張的家長，一來就先拋下一句話：「我先去哥哥班上，妳我比較放心，我們等一下再慢慢聊。」 小瑄媽媽和媽媽也是常客，都是很開朗的人，我習慣先和家長簡介學校行事、班級活動之後，就開始閒聊，因為這種惡習，讓我常常勇奪親師懇談會最晚離開的班級。 最久的一次，是從七點開班親會，一直到十點半才走人。 一年級同事班上來了九個家長，八點二十左右結束，隔壁班來了十二個家長，也比我早十幾分鐘結束。因為我們人數真的很少，Meago爸爸還很義氣地簽上名字，充當人頭！ 為什麼說我這種拉拉功是種惡習咧？ 因為如果講的東西很有益處的話，花多一點的時間也沒關係，但是有時候妳和家長聊得很愉快，講的很久，發現你和她的觀點永遠繞在同一點上，各持己見，我就會覺得實在有點浪費時間。還不如說：嗯！真是好建議，我會試試！來得簡潔有力，給人印象又好！ 這真是我需要學習的應對方式。 家長在問我五年級會不會帶他們，我很誠實地告訴他們台北縣退休一千六百個老師，我應該有機會留下來。 家長疑惑：妳這麼年輕，怎麼講到退休咧？ 然後我就在跟他解釋，退休之後才有員額，我就可以補進來當正式老師。 後來思考過後，覺得我應該跟他說：「我很想留下來，就請您多幫幫忙囉！在校長面前多說一點好話。」這……不是更簡潔有力多了嗎？ 唉唷！ 有時候妳對家長的要求會覺得兩難。小群爸爸一直要求我教作文，從上學期就一直叨嚷著，不過因為併班，很多教學工作停頓，他也很能體諒。 但是其實我很不喜歡教作文，並非因為作文難教，而是我認為如果小孩子作文照老師教的寫，一旦養成習慣，文章可以練到四平八穩，卻不會有驚喜之作。 我想，我還得好好調適一下自己的心情，畢竟孩子們都適應了文章寫作方式，該是讓他們去拿到一個題目，想想怎麼寫作的時候了，而不是像日記一樣，天馬行空地記

教書的第一年，我很不能適應。 太習慣接收資訊，對一直產出資訊，卻沒有任何成長，覺得非常非常的痛苦！ 老師這一個工作，生活圈其實很狹隘。 早上七點半到校，四點學生下課了，老師們卻還有一些零雜的工作得完成。學校的老師們，通常五點前走人，而我的下班時間都在六點左右。 這不能證明什麼，只能說我的工作效率太差！ 下班之後，很多老師都是先睡一覺再說。 把白天的疲累補回來，先睡個一兩個小時，再開始晚上的私人時間。 有時看點電視、看點書，有時打點電動玩具，有時出些考卷，寫些學習單，然後十二點前準時就寢，免得隔天爬不起來。有老師的就寢時間還更早，十點半就上床睡覺。 至於假日，有的學校安排很多的研習。還好我們學校篤信假日屬於老師，因此我得以免除假日研習的痛苦。更殘酷地說：反正我是代課，研習條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我可以盡挑些我有興趣的去，假日的安排皆屬於我！ 這是正常的老師生活，不這樣子，我想這一份工作做不了五年，絕對會過勞而死！ 頻繁的產出，太少的輸入，讓我覺得萬分憂鬱。 看到小綠所說，外人對老師們的誤解，心情沈入無邊的深藍。 某年寒假，報名了教師的直笛研習營。 研習在淡水，為期四天，費用兩千。 研習中，看到很多頭髮花白的老師，來自各地國中、國小，有的甚至遠自苗栗縣、屏東縣。 當你看到，幾乎屆齡退休的老師，在研習過程中認真的表情，我總是有無以名狀的感動。 今年二月，再度參加了同性質的研習，這次研習算是我們遙不可及的高級班，附近的老師幾乎都是各地直笛團的成員。 我前面坐的，是雙和區的直笛團老師。 某次休息時間，我趴在桌上小憩，聽見他們正在討論學生音樂課的安排，年約四、五十的老師，熱切地說著她讓學生音樂課分組報告，不一樣的教學方式，讓課堂有了新鮮的活力！ 年紀越長，我對某些來自身邊的「建議」，就有越多的茫然。 A認為你要乖乖唸書，B認為你應該獨善其身，C認為你應該把握當下、及時行樂…… 然後，我們踏亂了自己的步伐，甚至找不到當時的道路。 然後，我開始學會漠視。偶爾，發出些冷冷的抗議。 然後，我開始學會不去對別人的生活，做過多的評論！ 我努力學習如何和人相處、表達自己的想法，還有尊重別人的不同。 就像某位哲人所說：「我不喜歡你的言論，但我誓死捍衛你的言論自由。」 是的，我雖然不喜歡你的生活方式，但是我誓言尊重你選擇生活的自由！

從學校開始圍牆重建之後，一堆哩哩扣扣的事情，就煩得我很想大叫。 先是學校希望學生參與圍牆設計，讓學生交設計圖。 這是小事，反正發下圖畫紙，讓學生去設計，還算舉手之勞。 就算小岳設計了一個通電、圍鐵絲網的圍牆，讓我想把他抓到那個圍牆上去做人體BBQ，都還算是很小的事。 上學期期末，大家已經被很趕的成績單製作、課程計畫忙到想叫救命了，老大還是對圍牆彩繪念念不忘，認為她沒讓學生參與圍牆設計是不對的，既然宣布給小朋友知道的事情，就一定要完成。 所幸，老天爺還是很照顧我們的，連下了好幾天雨，讓彩繪活動不得不延到下學期進行。 學期一開始，我不斷巴望著大家「忘記圍牆彩繪」這一件事。 學生忘記了、家長忘記了、訓導組長忘記了、老師們也假裝忘記了，本以為事情就這麼順順利利的過了，沒想到，我的惡夢還是沒因為我鴕鳥般的行為遠離，唉～ 有人提醒訓導組長，因此老大還是堅持我們要完成，最好在運動會之前OK。 我得認命！ 還好教我們班美勞的隔壁班同事，利用美勞課讓學生完成的圍牆彩繪草圖，我們討論好彩繪時間之後，便決定打先鋒，先完成這一件討人厭的工作。 看官們必須先瞭解一件事：讓孩子彩繪是蠻好玩的事，小孩子的童心童趣實在讓人會心一笑；但是讓學生用「油漆」彩繪，可就是一件不折不扣的災難，更不用說老師也完全不會油漆這一檔子事！（是誰說國小老師要全知全能的？給我站～出～來～～～） 我是到了這一間國小，才知道油漆有分油漆、水泥漆的，才知道油漆調色要用色母，而讓學生使用油漆，又是多麼讓人無力、氣惱的一件事！ 還好，學校用的是水泥漆，沾到衣服上還可以洗起來。 請學生備好簡便雨衣，花了一節課讓學生構圖，老師連調色都不想調色，直接用訓導組長調好的顏色就直接來。隔壁班老師還很認真的教孩子怎麼調色，我則是想早早完成工作，早早輕鬆。 學校圍牆前，有一排榕樹，地上還初栽一些小型灌木，學生在彩繪中，都或多或少做了一些摧殘，不管是替榕樹上漆，或是踩到小樹，都讓我覺得萬分罪過。（我不巧也踩過一株小樹，阿彌陀佛！） 我讓學生分兩組工作，一組在下面油漆，一組先在樓上教室做自己的事，也可以到各個學習角去看書、畫畫、玩棋……。事實證明，學習角真是老師的好幫手，學生在樓上還不至於大吵大鬧，樓下的學生倒是因為過度興奮，出了不少紕漏。 因為學生洗刷子，把洗手台和洗手台旁邊的地板、樹木弄得到處水泥漆斑斑，抓不到兇手（不知道是高年級還是我們班的，

地雷地雷！ 請誤踩進來的善男信女，回頭是岸阿！ -- 說到豬頭老師罪狀，我應該可以寫個泣血一萬字吧！ 我這個人最討厭被冤枉。偏偏因為我住宿舍，又住他對面，容易遭受池魚之殃。 某週教師晨會，主任在聯絡單寫著：「宿舍老師請清理門口垃圾，校長幫忙清理過好幾次了！」 馬上，一位好心的同事指著聯絡單跟我說：「蒲公英老師，你看！」 我很無辜的說：「我們門口沒有垃圾。」 豬頭老師自己一個人住男宿，偌大房間加兩間空房和一間大客廳，竟然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垃圾桶，他的垃圾桶是放在宿舍門口。偶爾打包好的垃圾，便綁在門口鐵欄杆上，校長巡視校園看不下去了，幫他解下來倒掉。 私底下校長請女宿老師轉達，也當面告知過他，卻不見改善，最後弄到要上晨會的聯絡單，真是讓我覺得可恥萬分。 而且最讓我受不了的是：他們教室的垃圾桶也在門口！垃圾桶四周都是學生丟不進的垃圾，走廊上髒亂不堪！ 我直接走進他們教室，叫小孩出來撿走廊垃圾，之後才好了一點，不再把垃圾桶放在走廊。 豬頭老師的生活習慣差，應該歸功於他有一個無微不至的豬頭媽。 聽學校老師說，豬頭老師報到的當天，豬頭媽和他一起到學校來，豬頭媽手上提了行李，豬頭老師雙手空空，當場讓學校一堆老師皺眉。 開學不到一個月，豬頭媽拎著豬頭妹遠從台南上來度假。 豬頭媽和豬頭妹看起來都是很「ㄎㄧㄤ＼角」的狠角色。星期一上完課回到寢室，馬上就從同事嘴裡聽到豬頭媽偉大的事蹟，諸如把豬頭老師的地板刷得亮晶晶，塑膠地墊全部洗過，所有衣服洗完烘乾，忙了一整天非常有效率。我回到宿舍的時候，豬頭媽正在烘衣服。反觀剛下班的豬頭老師，拿著一盒點心，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 豬頭媽還頗為辛酸的說：「豬頭老師一個人住，真是辛苦。我打算一個月上來幫他整理一次房間。」 注意：豬頭老師是民國68年次的。 他是大人了！事實上，他很老了…… 可是阿…… 你有沒有一種錯覺…… 好像在看一個一年級的小朋友？ 接著，是笑話區了。 話說豬頭老師剛搬進宿舍的第一天，豬頭媽陪著一起住進來。 晚上，豬頭老師很困擾的到女宿找一個女老師幫忙。女老師還以為是什麼重大的難題，便過去看一下。 豬頭老師很困擾的指著房間內的木頭床，請問女老師：「我該怎麼組床架？」（OS：你還是男人嗎？這我國中就會組了ㄟ！） 我們宿舍瓦斯沒了。之前我們有叫瓦斯，不過是在豬頭老師的宿舍裡。瓊瓊老師要過去搬，但力氣不夠，便請求豬頭老師協助。 豬頭老師派了豬頭媽

警告！警告！ 您正踏入地雷區。 如果您對教育圈尚存有熱情，認為每一個老師都是很認真和善的，或是對蒲公英老師存有任何不實的看法（例如：蒲公英老師很有氣質、很有愛心、不會口出惡言之類的……），請您馬上關掉這個視窗。 … … … … … … … … … 我勸你，關掉，真的！ … … … … … … … … … … -- 我們這一間學校因為辦學有名，環境很好，所以流動率很低，縣內調動的積分比山下的學校還要高。神奇的是，這裡的老師都很有經驗，學校今年有四位服務滿22年的老師，而且大多數的老師都非常有教育熱忱和理想，完全打破了我的刻板印象。 不過今年學校進來不少豬頭公費生，把老師素質拉低了。 啥？ 你說我對公費生有偏見？ No~No~No~ 我要說的這一位豬頭老師，可恥到我一位很好的同事，不願意承認她自己是公費生，不願承認豬頭老師竟然是數理系的，因為太丟數理系的臉了！ 豬頭老師是分校的電腦教室管理老師。他的電腦概念不好，但是在分配行政工作的時候，學校詢問過他的意願，他說他願意嘗試看看。 願意嘗試，至少是一種積極的表徵。 第一次整理電腦教室，我和同事文老師兩個女生，從六點半開始到電腦教室忙，拆電腦、重理網路線、做硬碟Ghost…..。豬頭老師一直到八點才到，文老師因為對電腦較為熟悉，便開始幫他講解，請他協助做硬碟Ghost對拷，因為將來他管理分校電腦，也是需要做這些工作。接著，我和文老師繼續忙自己的。豬頭老師便默默的在電腦前開始工作。 過了很久，我突然覺得不對，我問文老師，豬頭老師人呢？ 原來在我們工作的期間，豬頭大少爺一邊做硬碟對拷，一邊上網，偶爾還出去外面講一下手機，過了半個小時還沒回來….. 我們兩個過去看他正在硬碟對拷的電腦，Ghost早就當在那裡不動，不知道過了多久了……文老師也覺得萬分無奈。 那一天，他從十點半出去忙，一直到晚上十二點半，我和文老師踏出電腦教室，都沒有看到他回來，也完全不知道他的去向。（OS：他媽的爛男人，你連尊重一下女性都不懂就是了！連一句：「對不起！我有事先走。」這種客套話也不會說嗎？） 隔了兩三天，我們依然還在電腦教室奮戰。不過我和文老師都不指望豬頭老師，也不想他來礙手礙腳了！正巧學校組長要請人幫忙做一張海報，文老師便推薦了豬頭老師。 這張海報也不刁難人，約是三張A3的紙拼合成的大型海報。上面一點花樣、美編都沒有，只有「8：00 導師時間

相信很多國小老師應該會很同意一句話：教小學生，難的不是那些課程，而是如何讓他們專心上課！ 不管現今的教育改革如何變，小學生應該具有的基本能力就是那些，在六年之內教育他們具有基本的識字和運算能力，讓他們往後不管是就業或是就學，有一定的能力和人競爭；讓他們擁有正確的價值觀，往後做人做事不致偏差，是國小教育的理想與目標。 既然教國小的孩子，大多數的老師在智識方面都能勝任，為何有些老師輕鬆愉快，有些老師卻手忙腳亂？ 教學，和經驗值有一定的相關，卻不是說越資深的老師教得越好。我始終相信，在教學的過程中，越「用心經營」的老師，會讓學生在學習過程中漸入佳境。 不管你上的課程再重要，再有意義，若是學生不專心，一切都是白費，很多學生的學業不佳，都是因為上課不專心之故。這些學生，有些練就把身邊所有文具化作玩具的功力，當你沒收他的蹺蹺板長尺，他便拿出自動鉛筆開始拆解，讓你對他的創意又好氣又好笑；有些睜著眼睛魂遊天外的功力無人可及，看起來是看著老師，好像很認真在上課，但是只要老師叫他起來回答問題，一切就破功；有些學生則是因為補習文化盛行，所有課程都在安親班上過了，因此上課無聊之下，只好開始和同學玩鬧，破壞上課秩序，讓老師非常想捏死他。 為了讓你的課上起來順利，收心的工作很重要，花十分鐘收心，總好過你上四十分鐘的課，卻沒人專心在聽好。 收心的方法很多，初任教師可以多聽聽前輩意見，試試哪些方法對自己的孩子有用。我上課之前，會讓孩子念一些定心的東西，因為學校推行「兒童讀經」，因此班上鐘聲一響，會拿經本開始念唐詩，數學課則是背九九乘法。有時候班上會很浮躁，連讀完經都不能安靜，這時我會讓他們起立，閉上眼睛定心，若他們已經準備好要上課，或是他們用耳朵專心聽，認為班上已經完全沒有噪音之後，再自動坐下。 順道一提，我不喜歡讓孩子全部趴下，因為孩子們上課的時候就會開始坐姿不正，因此班上的默契口號是「請坐—正」。 上課之前，確定孩子收起所有會讓他分心的東西，桌上只有課本、習作、一枝筆和一個橡皮擦，然後再開始上課。我會在開學前建議家長，不要替孩子買自動鉛筆，因為自動鉛筆故障率高，很多孩子上課一直修理筆，結果玩得不亦樂乎。 如何讓孩子定心，可以參考前輩經驗，坊間也有很多班級經營的書可以參考，很多小技巧，如：玩木頭人遊戲、閉眼數秒、拍手應和、念口號……都是老師們常用的方法。這些方法，通常可以讓我班上那些小猴子幻化成

寒假和暑假不但是學生的最愛，也是老師的最愛。 但是想要放假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每一個老師都得經過一場浴火試驗，像鄧不利多的鳳凰佛客使，褪去所有羽毛、耗盡所有生命力，然後在一團灰燼中獲得重生。 啥麼？我太誇張了？ 不！不！不！我還嫌我形容得不夠貼切呢。 沒做過成績的人，或許會覺得，不過是一張小小的成績單嘛！幾個成績，甲乙丙丁，有什麼難的？況且，做完成績之後就可以快樂地放假了，這麼好康的事情，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您真是有所不知阿！通常小學的期末考都在放假前一週的週四、週五，有些比較狠的學校是在放假前的週一、週二。如果是週四週五，我們還有一個禮拜加兩天的假期可以做成績，如果是週一週二，那就慘絕人寰了，因為不但做成績的日子縮短成三天，還沒有任何假期可以運用，肯定要天天熬夜才能過關。 更不用說，你得趕在放假前兩天將成績單交到教務處送審，給教務主任蓋章，也讓校長看過，如果那麼不幸，校長不滿意你的成績單，那麼你很可能面臨全部重做的命運。 有些學校有假期返校日，成績單可以等返校日再發，就不會讓老師趕成績趕到想死。不過做成績嘛！就像每學期必發的一場疹子，再怎麼逃避不想做，到最後還是得完成，不過當你工作上手之後，就輕鬆不少了。 學期結束，學生要面對期末考試，老師要面對的，除了成績地獄，還有總體課程計畫、輔導資料卡，這三項表格足以讓一個新手老師抓狂，建議新手老師們最好在期末考三個禮拜前開始準備。 準備的流程，建議如下： 1. 輔導資料卡：輔導資料卡是一學年內，老師和每一個學生交流的紀錄，通常一個學年寫一次就好了，因此許多老師會選擇上學期寫一半，下學期寫一半。不一定要等到期末再寫，只要你覺得你和學生的交流值得寫下來，就可以先寫。有些老師會準備一本小冊子，在冊子上分頁寫上所有學生的名字，學生如果做了值得表揚的事，或是需要記錄下來的偏差行為，都先寫在小冊子上，等到學期末，再把整體評語寫上輔導資料卡。 2. 教師手冊：一開學每一個老師都會拿到教師手冊，如果你能好好規劃使用教師手冊，做成績會讓你事半功倍。教師手冊不但只有登記月考成績而已，你可以規劃你想評量的項目：上課態度、平時作業、動態評量、學習單或檔案評量……，規劃好之後，安排時間進行評量，登記成績，才不會到學期末什麼成績都沒有，很難真正評量出學生一學期的表現。另外，在師院教授們會開「教學評量」這一類的課程，我會建議在師院的學弟妹有空去修一修，

學生不喜歡開學，老師對開學恐怕也沒多大好感。在經歷過一段長長的暑假，緊湊忙碌的寒假之後，面臨開學日，很多老師都有挺複雜的感受。 新學期總是有些新的氣象，經過了一段休養生息，老師們可以提起精神來，好好規劃新學期學生的學習活動。 新的學期開始，最刺激的就是換班級了，接到新班級，是我覺得最興奮的事情。在接新班的時候，我通常不會去其他老師問這班的狀況，拿起名冊看一遍之後，我會在開學前詳讀學生的輔導資料卡，包含學生「家長的職業」、「重要輔導記錄」、「家庭狀況」、「學生健康狀況」。看完這些資料之後，對學生的背景有稍微瞭解，就該把你心裡所有的臆測全部丟掉，用最純然的心去面對新班級的學生。 不管學生在前任老師面前，是多麼的調皮搗蛋，在新老師面前，都會努力表現好一點，希望爭取老師的注意，如果老師因為其他老師的評語，認定某些學生就是會表現不好，很容易讓學生覺得我再怎麼表現都不可能扭轉老師的印象，因此越表現越差。與其如此，不如在新學期開始，給自己和孩子一個全新的機會，不要讓任何先入為主的想法，毀掉你和孩子建立新關係的好時機。 至於為何要先看輔導資料卡呢？因為這些輔導記錄，有一些是你需要注意的，如果學生有特殊疾病，或是家中有特殊狀況，老師都可以銘記於心，避免因為不熟悉學生背景，而傷害到學生。 另外，老師們在學期中寫輔導資料卡時，也應該注意自己的措辭。有些太情緒性的措辭，一旦寫在資料卡上，記錄流傳到下一任老師手上，這記錄是不是適當？會不會造成下一任老師對學生的偏見，都是我們在寫輔導記錄時，需要多深思的。 開學準備工作很多，其中最為人所熟知的，就是學雜費的繳交。 現今國小學費繳交制度分為兩大類，一類是教師發下繳費單之後，家長到學校指定行庫繳錢，然後將收據繳回給老師即可；另外一類，就是請家長把學費繳交給老師，由老師代收，最後存入行庫。不管是哪一種方法，老師在開學前，必定得先處理學生的繳費四聯單，詳細計算出每一位學生該繳多少錢。該繳的費用，會因學校不同而有所差距，初任老師們可以問教學組長，然後再做繳費四聯單。通常最常見的費用減免是：學生若有弟妹就讀同一所小學，可免繳家長會費，而學生若要蒸飯，得收取一整學期的蒸飯費。若學校屬於教育優先區，政府會補助原住民學生的教科書費，不同年級有不同的補助金額，詳細的補助方式，還是得請初任教師們，多問問教學組長或同事們。 這些工作十分繁雜，不過如果老師們能仔細一點，

親愛的： 雖然這樣子說，一定會傷到妳的心，，不過最近接到你的電話，變成一件苦差事。 妳知道我不擅長拒絕別人，尤其是好朋友，要拒絕妳的邀請，實在是一件難為的事。但是，我無法接受一件注定與我理念相悖的工作，因此我必須一次又一次傷妳的心，讓妳失望。 我是一個很絕對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連一點機會都不會給，直銷工作便是其中之一，不管是哪一種形式包裝的直銷工作，都是。 親愛的，我很清楚妳熱情活潑的性格，善感細膩的內心，往日的回憶始終縈繞在我心，妳負責認真的眼神始終令我敬佩，但是這一件事，恕我要一直拒絕妳。 不管妳的老師有多麼令人敬佩的優點，生活多麼熱情，事業做得多麼成功，對人多麼的好，那真的都不是我需要的東西。親愛的，他無法教我怎麼樣把三個連字都不認識的孩子帶起來，他無法教我怎麼樣把一個會打人的小孩帶好，他無法教我怎樣把一個不會處理人際關係的孩子教好……。 他甚至無法教我，如何帶孩子們的直笛隊，如何帶好學生的閱讀和作文，如何進行學生的社區鄉土踏查！ 親愛的，我確實知道我在做什麼。 在緩慢的歲月中，我的孩子不再動手打人了，不會處理人際關係的孩子，最近也表現得不錯，他的表現連媽媽都發現不一樣了。原本功課不好，被留下來就哭的小孩，這學期第一次留校，連眼淚都沒掉，乖乖的寫完作業。孩子們的直笛合奏越來越優美，甚至某一些孩子還敏感地聽出拍子對錯，學生的作文看得出一點成效，書也越唸越多了……。 我和孩子們一起在歲月中成長。 親愛的，我很笨，我無法想像四點半趕上火車，北上台北上課，當天還要來回，這樣匆促忙碌的生活，我怎麼有時間去思考孩子們需要哪些東西？我也無法想像，假日匆忙台北高雄奔波，只為一些與教學無關的課程，當我精力耗盡，我的教學品質會有怎麼樣的變化。 我沒有那種精力、金錢、和時間。 我還需要唸書考甄試，我還需要準備課程，準備學校活動，更重要的是：我需要時間反思，我需要時間醞釀一篇篇省思文章，更需要時間去思考我的生活模式是否真的令我快樂！ 我始終相信，教師這一份在社會上算是挺高的薪水，是讓我無後顧之憂，可以安心的從事一些教學研究，讓我有時間去思索要給我的孩子什麼，甚至容許我用假日的時間去做一些進修，來讓我的孩子更好！ 親愛的，這些都是我的藉口，我不想去參加的理由。也是我最近生活的目標和快樂，我清楚未來的五年我要做什麼，我清楚知道我沒有愧對教師這一份工作，這對我來說已足夠。 孩子只

匆匆赴任，倉促的狀況實非我願。 上星期五才剛確定自己考上，星期一就要開學。之前就耳聞過這一間學校課程豐富，當然也代表在此任教絕不輕鬆，心裡是很徬徨的。那種猶豫的心情，實非三言兩語可以道盡。 原本還打算趁個週末假日，到另外一間學校應試，到最後再來抉擇。但是在考上之後，主任帶我到分校晃過一圈，我就不由自主地喜歡這一個環境。 群山環抱著兩層樓的建築，因長期的濕氣有點陰暗、有些霉味，運動場的另外一端，有一棟小木屋，恰巧是中年級的教室。 每一間教室隔成兩間，一個年級只有半間教室，學生最多的班級只有十三個學生，我帶的是一年級，只有三個學生。聽到這個消息，我的表情透露出些許不尋常，主任連忙解釋：「沒關係，我們如果辦學辦得好，學生會從山下轉上來的。」 那是一句很動人的話。 辦學！ 教學邁進第四個年頭，在這裡，我因為一句話被打動了。 我的三個學生，全都是從山下來的。之後我才知道，學校包含本校和分校總共一百五十幾名學生，其中由山下來越區就讀的，就佔了全部學生的百分之七十。 一個在這裡生根，也深深喜歡分校的老師跟我說：當年他來到分校，只有八個學生，是因為有老師願意在這裡默默耕耘，才讓這裡學生慢慢多了起來，連小木屋都是老師自己釘出來的，因為憑著一股教育熱忱。本來沒想過要踏上教學之路的他，也因為這樣的感染，走進了教師圈。 開學第一天，主任用活動競賽的方式，替學生分了組。 從一到六年級，學生打散，不分年齡地分成七大組。這七大組要一起從事午餐、打掃等工作。 午餐時間到了，學生們往綜合教室前進，自動拿碗盛飯，到自己的組別坐下。學校每一組都有高年級的學生作組長，高年級學生會自動自發地管理低年級學生，除了要共同分擔洗碗、擦桌子等工作之外，學生在午餐時間的互動也像在家裡一樣。 學生們的餐桌禮儀不錯，夾菜時食物不掉桌上，調羹用完會好好的放回原位，吃完飯就把自己的餐具用天然的穀茶水洗好，放回原位。因為這樣的方式，所以連一年級的小朋友都很快的進入學校的生活，洗碗洗得有模有樣，連以往午餐時間必然出現的偏食問題也少了很多。 開學第一週，很多驚喜，很多瑣事待完成。很多感動卻不知如何訴諸於口。也許，有待時間慢慢淬鍊出精華。

中午吃完飯，學生約我練習朗讀和演說，因為明天國語文競賽，他們想趕快抱抱佛老爺的大腿。 在教室等不到學生，我到洗手台洗杯子，順道想要把那兩只小毛頭喚到樓上來。 樓下一群在等爸媽接送的孩子，溜著滑板車，在寬闊的運動場上，瀰漫著笑語。 運動場另一端，三年級的小祖從奔馳的滑板車上跌下來，跌在地上的他，摀著自己的頭，嚎哭。 然後，我看到雨後濕答答的水泥地上，漫開一灘暗紅色的血。 剛好看到這一幕的家長、老師馬上奔過去處理，我也衝下去樓下看狀況，在場已經有兩位老師、一個家長在幫他擦臉上的血跡，當血淋淋的傷口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才看見他的左眼上方，靠近眉毛部分，有一道與眉毛等長，非常深的一道傷口，鮮血淋漓，好不嚇人。 主任看了狀況，馬上決定送醫，聯絡家長之後，便由我和主任送小祖到醫院去。 路上，主任苦笑，因為這趟路他昨天才剛走過。昨天一個學生在教室內跌倒，而且很不可思議的撞到手肘，初步診斷是脫臼。今天早上校長還剛和主任一起去探望那名住院的學生，哪知校長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一個學生又掛病號。 還沒到急診室，小祖的爸爸已經到了門外，他抱著小祖進急診室，我們陪著小祖一陣子，醫生才過來診斷、上麻醉、縫合。 一根彎彎的細針，在醫生熟練的技術下，穿過小祖的皮肉，一瞬間，我想起了之前看過，外科醫生都是用豬肉來練習縫合，在彎針勾進皮肉的那一瞬間，我真覺得人命微賤！ 縫合完，小祖神氣地說，麻醉針一點都沒用，因為他一點都不覺得很痛。真是天曉得，不知道剛剛哭得很慘的那個人是誰？ 領完藥，告別了小祖和他爸爸，主任和我回到學校。 運動場上還有零星的學生家長還沒來接，車子還沒停穩，學生就興奮得蹦蹦跳跳。 「小祖回來了，小祖回來了！」 我們班上的小美女，看到車子停穩，我打開車門，便湊近問我：「小祖呢？」 學生明顯的關心，讓我覺得感動。雖然不是同班同學，雖然只相處幾個禮拜，那樣純樸的心思，讓我的心念一動。 頓覺，人世中有太多的爭執，比不過稚子善良的心思。

相處了三個禮拜的小鬼頭，開始懂得去挑戰老師的權威，想要去吸引老師的注意。 低年級共同的校本課程，我以閱讀為主題，這一次我教他們的是書插的製作，用一公分寬的各色紙條，編織成繽紛的圖樣，然後貼在書插上。 簡單的上下編織，要化成最簡單的課程，教給低年級這一群小鬼。 還好他們的智商比我估計的高很多，編好的人佔大半。 二年級有兩對雙胞胎，其中一對，兩個人常常不配合課程，遇到少許挫折，例如借不到剪刀，就不想做了。弟弟完全呈放棄狀態，只會哼著說：「老師我不會。」當我請做好的同學去教他，他竟然袖手旁觀，也沒有想學的慾望。哥哥還好，遇到挫折就哭了，但是你幫他解決好，他最終還是完成了書插，讓我頗感欣慰。 另外一對也讓我傷腦筋。 哥哥是一個很貼心的小孩，我教過他們幾次勞作課程，哥哥總是很專心的聽，很用心的做作品。弟弟卻不一樣，他們的繪畫天分都很高，我明明認為這道步驟他一定會，但是弟弟就是會一直來問你問題，想要你教他，如果妳忽略他，他便會開始搗蛋。 今天，我對弟弟的搗蛋行為，非常生氣，拎著他，要他在講台前罰站。 我跟他們老師討論，我覺得弟弟是想要吸引我的注意。 弟弟中午吃飯是歸我管的。這孩子會賴皮，活潑過度，但我覺得他的本質是良善的，不應該有這種表現。他是老三，上面兩個哥哥表現一直讓人稱讚，其中一個還跟他一模一樣，我覺得他是希望用不一樣的方法，獲得別人的眼光。 放學前，我因為這一天的混仗有點累。班上兩個小皮蛋卻對我的話充耳不聞，讓我一句「請回座位坐好」講了三次。 我有點兇，但看到他們無辜的眼神，卻讓我心生警惕。 老師，看過來，我這一次終於做得很好了，妳看到了嗎？妳可以讚美我一下下嗎？ 我彷彿聽到這樣怯怯的回音，在教室裡繚繞。

星期六，和同事到了深坑國小參觀。深坑國小的林校長是一個很有理念的校長，我覺得深坑國小的一些作法，可以當作其他學校的參考。 一、 保存生物多樣性： 在歷年的發展上，深坑國小有意無意間保持了生物的多樣性，再加上深坑國小參加教育部的永續校園計畫，經過一連串討論之後，老師們決定把這筆經費用來改建校園，而且是有計畫的改建。 令我印象深刻的，有校樹環境改建，生態池，綠色廊道。深小把以往校樹附近的水泥地打掉，換上透水磚，還給樹木呼吸的空間，並在樹下搭建木頭椅子，讓學生和社區民眾都可以在上面休息。生態池部分，以往這是一塊造景處，卻對教學無啥助益。經討論過後，他們利用原有地形，改建成一塊凸字型的生態池，裡面種了水稻、空心菜、茭白筍……，讓老師上課時可以直接帶學生來看實物。 綠色廊道更是一個壯舉。深小規劃了一條連接校園的人工濕地，這個濕地仿造一條小溪的生態，從上游、中游、下游，保存了許多台灣原生種的植物，也給學生很好的觀察環境。雖然剛完工的時候光禿禿一片，但是在四個月內，水草長滿濕地，連過境的候鳥都來拜訪，實在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二、 搶救老樹和希望樹票選： 林校長很注重樹木，因此他們不但有搶救老樹的活動，每年的三月還有老樹節。深小每年還有一場希望樹票選，學生提出今年想種什麼樹，替樹作宣傳、拉票、畫海報，最後全校投票，票數最高的那一組，便由他們親手種下今年的希望樹。學校未來還規劃，希望學生可以幫希望樹找住的地方，這樣一來學生可以去想校園那邊適合種樹？這個樹需要什麼樣的環境？變成更深層的學習。 林校長說了一句讓我很有感覺的話：「一個學校是要有故事的，老師、校長經營學校，就要幫它創造故事。」因此不管是搶救老樹的活動，或是希望樹的票選，都是在幫學生寫故事，讓他們長大以後對這個環境更有感情。 三、 太陽能運用： 太陽能運用就是我很佩服林校長的地方。他說：太陽能板其實很貴，收集起來的電能其實不划算。但是我們做事情要做在看得見的地方，他把兩塊太陽能拿來供應生態池的幫浦，並在太陽能板下面設了一個電箱，根據電箱上面的數字，學生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晴天時收集的電力多少？陰天時電力多少？電力高的時候，生態池還會噴水，讓學生很直截了當地感受到什麼是太陽能。 四、 雨水截流再運用： 要建綠色廊道的人工濕地，就一定要有水。因此深小評估深坑地區的年降雨量，做了雨水截流再利用，雨水還能供應洗菜水、廁所用水，實在

諸事不順，似乎是那一天的代稱。 貪婪 剛喝完同事的喜酒，從板橋出發，打算到台北和朋友會合。許是倦極，閤上眼小憩一下，哪知一張眼就是台北站在眼前。急慌慌的下車，忘了剛剛放在手邊同事的喜餅，等猛然想起，人差點出了收票口，而火車早已揚長而去。 估量著還有時間，於是問了該怎麼協尋火車失物，請了站務人員幫忙。熱心的站務人員，從松山站、八堵站幫我追蹤，松山站沒有下落，我懸著期待等著八堵站的消息。 「小姐，我們列車長有看到你說的東西，XX家的喜餅，兩盒嘛！可是我們詢問旅客，旅客說那是他的ㄋㄟ！」站務抱歉的表情，顯示了他的愛莫能助。 我笑了笑，謝過他的熱心，心裡卻蒙上陰霾。 我想或許依循直覺選擇不去追尋答案，我這一天會快樂一些，至少我不會發現人性的貪婪面。 羅東一夜 深夜十一點在火車站和朋友各別東西，她朝南我北上，兩人各自等著不同車。 悠悠哉哉的晃蕩著，我習慣於這樣獨行的寂寞，甚至是有點眷戀寂寞。 闃黑的夜色，轉著紛亂的思緒，對於火車上的人擠人開始有些倦怠。曾幾何時，我竟已從對火車好奇傾慕的歲月，到現在的疲憊！ 覷見了飲水區旁的空間，側身閃進去坐定，隨著火車的倥隆聲音，小小打起盹來。 血淋淋的殷鑑不遠，只不過幾個小時之前，過站的是我的喜餅，幾小時之後，我的人也過站了。一覺醒來，站台正在窗口跟我揮手說掰掰，而上帝正在雲端恥笑著我的沒有警覺性。 我慌了，逢人就問：「XX站是不是已經過了？」 那人臉上帶了刀疤，口音卻不至於窮兇惡極。他問，我可否在下一站下車？請家人接我？問題是我隻身在外工作，而同事朋友回家的回家，就算好朋友，也住得極遠，萬不可能在午夜十二點趕來救我這樣一個弱女子。 眼下之計，只得等著回頭的車子，而那班車子正巧是午夜兩三點之後。 我問的那人極熱心，又幫我出主意，又送我他們製作的便當，還說若我去問列車長，肯定要補票，不如在XX站隨他下車，等兩點多車子一來，再一起從車尾上車，省了那一趟車票錢。 他的熱心，卻激起了我的警覺性，到宜蘭站我找了列車長，列車長讓我在羅東下車，等兩點三十七的回頭車。無論他是真的好心抑或有惡意，心慌的我都受不起。 冷冷的月台獨留我一人，還剩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兀自轉著思緒，那種寂寞感猛然湧上心頭，導致我後來一整個星期聽到火車氣笛聲都會有種不安惶然。這時，突然痛恨起自己的習慣孤獨。 凌晨四點，終於到了自己錯過的終點，站務人員果真要求我補票，好說歹說才讓我通行

Dear Mom： 突然想寫信給妳，和妳說說話。 就像事隔多年之後，我才憶起當年我應該給妳一個擁抱一樣。而追憶悔恨，通常挽回不了什麼東西了！ Mom，此刻我好想抱抱妳，藉由妳溫暖的懷抱，彌補我對他的行為已經漸漸失溫的心。 我不斷地說服自己，感情常常無所謂公平，可能是這一輩子妳欠了他，而他必須還另外一個女人，因此付出和回收總是不對等，心也因此傷得千瘡百孔。更何況，感情通常不能由第三者來評斷，就算我們關係如此親密，也依然沒有立場。 只是，冷眼看著他的自欺欺人，看著他的自圓其說，想著他明顯的大小眼，我的心越來越冷。 雯說，她是天生不喜婚姻，而我，是被嚇怕的。 不能否認，這是真的！ 如果為了感情，他可以傷我、怨我、氣我；如果為了感情，他可以費盡思量，以求博得她的開心…….而當年，他卻是那樣地傷妳！ 我不禁感嘆：世間由來只見新人笑！ 那時相許的諾言呢？攜手共度的日子呢？貧賤夫妻的歲月呢？ 是不是在新人的笑容裡，糟糠被風鼓吹散，散進呼嘯而過的風中，沒有痕跡？

～僅以此文送給離去多年的好友，花麗喜 醫生說出肺炎兩個字的時候，其實我是驚慌的，連續一兩個禮拜運氣不順，連小小的感冒也在不到五天的時間蔓延成大病。 校長和主任送我到署立基隆醫院，原本以為診所誇大其詞的急診室醫生，在看過X光片之後，開始臉色凝重。電視上沸沸揚揚的SARS非典型肺炎，讓人做了很壞的聯想，再加上一個小時之後送來的血液檢驗樣本，醫生臉色更加不善。 進了病房，隔壁班同事很夠義氣地要陪我住一晚，因此先回去收拾細軟。萬籟俱寂，只剩隔壁床奶奶的呼吸聲，這時候你的笑臉躍進我的腦子裡，好久不見了，小花。 妳好嗎？小花。算一算日子，妳也走了七年多了，妳飛揚的生命，停留在十七歲那年炙熱的夏季，躺在病床上的我，不禁想著，如果妳的生命軌道持續運行，現在的妳會在做什麼？ 肆無忌憚的想像力開始奔馳，妳的個性活躍不太可能是個老師，比較適合公關，或許妳會考上某一所大學，然後順利找到一份工作，用妳熱情的笑臉去迎接每天上門的顧客，用妳的專業替他們解決問題，妳飛揚的生命力就像妳的名字一樣，永遠美麗而歡喜。 我想像不出來妳悲傷的樣子，我想像不出來妳沮喪的樣子，記憶中妳的笑臉飛揚在高二那一整年，就連住院的時候，妳在病床上仍是逗著我們笑，嘻嘻哈哈地說醫生在妳胸口插了一個管子，害得妳的胸部變小了。 這樣的妳，展現的生命韌度令我羞愧。 當妳第一天住院的時候，妳在想什麼？當那誤診的該死醫生，說妳是肺炎需要住院的時候，妳曾經害怕過嗎？當生命的捉弄，在兩個月後公布了最終的答案—淋巴癌第四期，妳是怎麼勇敢地撐過來的？ 小花兒，想起老師轉達妳的勇敢，因為怕家人內疚，所以做化療從不喊苦，想起老師說妳從沒流過淚，一直到生命最終，才驀地崩潰，悲痛地向上天抗議妳的憤懣。 這點點滴滴，刻印在腦海中，不時提醒我要尊重自己的生命。 妳是如此想活，卻被奪去權力；若是我因生命中的挫折困頓、沮喪，甚至迷失生活的目標，不懂得去珍惜我身邊的人，浪費了我擁有的一切，我會譴責自己糟蹋了妳用生命見證，留給我們的真理—尊重生命、活在當下。 對妳的回憶，至今仍迴盪在心裡，出院那一天，基隆難得出了太陽。我回到房間，悄悄地打開電腦，欣喜的發現世界還在正常地運轉。 妳知道我的生命中有太多的離開，從家人、妳、惠卿、婷祺…….每一次離開，都是一次重創。我深深地祈禱若哪一天我悄悄地離去，請不要為我大張旗鼓地哭泣，我寧願讓人記得我的笑靨，用生命的美好去記憶一

今年照慣例，又接到琦的來電。 我很佩服琦，國中同學會一辦就是十年，偏偏，我是年年讓她失望的那一個人。 我一直覺得，我比弟妹幸運的一點，就是我擁有完整的國中小回憶，弟與妹的國中回憶都在轉學中度過，然後友誼支離破碎。 高中畢業後，因為搬家，凱琦和小秀一度和我失聯，後來因為某周有我的電話，所以輾轉又聯絡上。印象最深刻，是高二最難過那一年，父親希望我休學，沸沸揚揚鬧過一陣後，我艱辛地繼續學業，小秀知道消息，拉著凱琦來探我，像探監一樣，滿滿兩大袋零食，陪我撐過後來一整個月的早餐和午餐。（要是讓小秀知道，可能會被罵到臭頭。） 小秀和琦是我國小同學，小秀因為家中經商，所以算是家境較富裕的一個，琦家中務農，家境穩定，兩人都在國中畢業後考上醫專，小秀在嘉藥，凱琦在中臺，然後分道揚鑣。 好幾年前，我們又聚了一次，小秀依然不死心想考醫學院，她的毅力讓我十分佩服；凱琦在彰化成美醫院做事，三個女人那天聊到很晚，一直到我差點誤了回台中的時間。不過因為小秀和凱琦跟我家人的關係良好，那一天我爹還頻頻垂詢凱琦的近況。 小秀和凱琦，一直是我很掛念，又十分感激的人。 打電話跟凱琦告了罪，然後勾起了好多回憶，兩個女人嘰嘰喳喳地憶當年起來。 「妳記得嗎？以前我們國中放學的時候，我們三個女生很喜歡穿雨衣，卻把雨帽脫掉，和小秀一起裝浪漫。」 「我上次去新竹考試，還去找某周，呴！他越來越年輕了。」 「佳訓在秀傳中醫實習，妳記不記得，他從以前就很有自信，現在還是一樣，不過他的身高一點都沒變，都被人誤認為是國中生。」 「那個誰誰誰，現在怎樣了？」 「妳這次看到我，一定會很驚訝，我弟都說我胖得不能見人了。」 「楊凱琦，妳那叫做胖，我怎麼見人？不要相信你弟那毒舌派的話。」 好熟悉，好懷念的對話，彷彿時光沒有匆匆走過十年一般。 因為妳知道我的家底，因為妳認識我的家人，很多事情都不必再言語，甚至一點就通。 就像上次和某周的聚會。 「我考完想來盡量賺錢。」 「妳不是有在寫東西？」 那是大學同學不曾有的默契，因為那是時光堆砌起來的，無謂優劣，因為那是記憶。 「妳覺得我這一個人怎樣？」 「妳是一個很神奇的人，做起事情雖然會讓人感覺混亂，可是卻在一團混亂當中，把事情解決完畢。」 這是某一年，我和凱琦的對話。現在想想，都覺得心驚。 夢中，因為牽念，我繞過千山萬水回去探妳。 妳忙，我在外頭見了佳訓、榮修、某周……臉龐只有某周是真實可見的

女人似乎總是喜聽感情故事，尤其是喜劇的感情故事。 今晚，和朋友聊起之前同事的故事。 同事之前的工作在谷關，和先生才結婚兩年，我們常問她為何這麼早結婚？她總是不肯開口，一直到上次我們去她家玩，她總算才鬆了口風。 她說，會結婚，是因為那年的九二一大地震。那天下午，她才和附近的鄰居聊天，聊了一個多小時，晚上地震就來了，她被困在谷關，人出不去，電話也打不出去。當時是她男朋友的先生，非常擔心她，徒步走了五、六個小時到谷關去找她，為的就是確認她平安無事！ 好美喔～ 這樣的男人，當然馬上嫁了～ 一旁的同事們不停地鼓譟著！笑謔完，才有人說，「若不是心甘情願，這樣的付出，會是讓人感覺多沈重阿！」 是阿！這樣的一份愛是多麼沈重阿！ 若不是我心中有你，你心中有我，我真的受之有愧！ 所以，愛我不必太認真，真的！請不要死守著一份愛，那會讓我窒息，我希望你給的是一片天，而非一棟房子，一份沈重的廝守，一份我負擔不起的愛戀。

凱琦： 還記得前一陣子和妳通電話，戲弄地問妳何時披嫁衣？輾轉流光，再接到妳的電話時，已經是妳欣喜地說妳將出閣的日子。 本來期末，該是昏天暗日、飛沙走石、天地無光的時間，為了妳，我和小秀想盡辦法也要奔赴台中參加妳的喜宴。 下午沒課，匆匆請了事假，搭上火車，趕赴妳晚上的喜宴。和小秀在松山車站會合，五年沒見的朋友，一見面就嘰哩呱啦地訴說著近況。六點四十分，到了妳的喜宴會場，問了新娘更衣的房間號碼，上去想要看看妳，也想要把禮物親手給妳。未進門，妳才從人群中看到我倆的身影，眼淚就飆出來了。 琦，我多想給妳一個擁抱，卻怕壓壞妳身上白皙無暇的嫁衣。 伴娘手忙腳亂地替妳拭去淚水，我和小秀嘻嘻哈哈地安慰著妳，妳哭著說我們好久沒見。凱琦，這讓我這樣一、兩百公里的奔走，顯得微不足道，如果能博得妳的歡顏，它實在輕如鴻羽。 和小秀在宴席上，聊著，看著妳幸福地走過紅毯，身邊的那一個人，伴著妳始終如一。我的心回到我們從小相識的時光。 我記得妳是班上最有氣質的女生，人緣好，家裡的教育也好。每次打電話到我家，總是和我家的每一個人都混得很熟，連我爹都被妳收得服服貼貼，接到妳的電話還會和妳聊上五分鐘，今年，聽到妳將出閣，我爹還交代著一定要去看妳。 國中的時候，妳曾經去算過命，算命師說妳會當護士，妳不甘心，決心不填護校。大考結束，妳填到中臺醫專醫技科，安慰自己說：沒關係，是藥劑師不是護士！ 我們曾在妳房間，夢想規劃著未來，討論著班上那個男生好，那個男生可惡，那個女生三八，絮絮叨叨著一些小事。 我們曾在電話裡，交換著彼此的近況，妳兇狠地威脅我，要常回彰化去看妳、去參加國中同學會，卻不知道，我珍惜的，是我們國小同班深重的情誼。 每次經過中彰快速道路，看到妳佇立在田邊的家，我和家人都會開始緬懷過去。 那年，我在彰女留級，被父親勸說休學不念，好好賺錢養家。是小秀拉著妳，帶著一大袋食物，來探我、看我。三個女生，又嘰哩呱啦地說了好久。 親愛的琦，時光匆匆過，怎麼妳就這麼快踏上紅毯的那一端，開始妳人生的另一段旅途！ 凱琦，看著妳甜美的笑意，看著妳幸福溫暖的笑容，我雖然不捨，也滿心喜悅。 看著妳披著幸福的嫁衣，走入妳期待的婚禮裡，我虔誠地致上祝福，我親愛的朋友。願今年最美麗的新嫁娘可以永遠快樂無憂，幸福久久！

[轉錄]孱弱的善良 星期天中午，朋友約我吃火鍋，剛進火鍋店，雨便傾盆地下了起來。這一場難得的雨，使悶熱的空氣一下子冷卻了下來，湯鍋裡泛起的一陣陣濃烈的火鍋香味，讓人感覺這個中午非常美好。 我們吃著火鍋，喝著啤酒聊著近來所見所聞的趣事。許多天來被炎熱的氣候和各種不大不小的煩心事騷擾得不安的情緒，難得的好了一回。 這時，一個老人從玻璃門外蹣跚走了進來，渾身上下淋得盡濕，衣服和褲子都往下滴著水。老人的頭髮已白了九成，瘦得只剩了一層皮，那一層可憐的皮上留著長年在田間勞作被太陽烙下的灼痕。他的身子瑟瑟發著抖，在火鍋店金碧輝煌的大廳裡，他像一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老鼠一般，眼裡露著怯怯的光。 他在那裡站了很久也努力了很久，終於鼓足了勇氣，試探著向火鍋桌旁靠攏，向人們推銷他提籃裡的雞蛋。嘴裡不停地向人們說：這是土雞蛋，真正的土雞蛋，我一個一個攢久……。 我想，為了推銷出籃中的那３０個雞蛋，他想要說的話很多。但吃火鍋的人們顯然沒興趣聽完他的廣告，一揮手把他呵斥開，像呵斥一個乞丐。老人就在幾桌火鍋旁反覆上演著永遠沒法演完的話劇。在有小孩的桌上，他甚至做起了小孩子的工作，努力擠得臉皮像笑，討好小孩子們說：“好雞蛋，讓你爸爸媽媽買吧！”他甚至連不滿周歲的孩子也沒放過。 在巡邏完３０幾桌火鍋之後，他的３０個雞蛋依然原封不動地躺在籃裡。他正要向坐在角落的我們走來時，火鍋店的小工終於忍無可忍，連推帶揎將他送回了雨中。 我一直觀察著老人，從他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絕望。這絕望，與他的焦急成正比。或許他家裡正有一個急需用錢的理由使他不得不在這個雨天出來賣蛋。老伴病了？有人要交學費？或者僅僅是為了能給小孫子買幾顆糖。我倒寧願相信是第三個理由。 我偷偷溜出去，將他的蛋全部買了下來，我用１５元這麼便宜的價錢，買得了一人老人的感激涕零。事實上，他只要１３元，但沒零錢找補。在我離座的時候，朋友們開始猜測我的去向。猜的內容七古八雜，什麼都有，只有妻子猜對了，她知道我一直在觀察那個賣蛋的老人。當我拿著一包藍花布包著的蛋回桌旁時，朋友們都笑了。有笑我們夫妻心靈相通的，更多的，是笑我善良得幼稚。 他們說：都什麼年代了？ 此後的話題立即轉化成了對我的批評教育。朋友們個個苦口婆心得像是怕兒子變壞的孟母。他們講自己被蛋販子欺騙的經歷；講賣假貨的小販如何用可憐的外表欺騙人們的善良；講自己好心得到的惡報；講乞丐們的假傷口和真富裕

我不知道自己何時變成這麼冷情，這麼糟糕的一個人？ 從何時開始，我對任何人的傷痛有感覺，唯獨對你的，我無動於衷。 這樣的麻木，讓我心驚，讓我警惕自己，讓我害怕。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是從那時，妳無視於我的傷痛，還是從那時，你不在意我的痛苦開始的？ 一種陰影臨身，揮之不去，仿若鬼魅般，提醒著我自己，當我跛著足痛苦地追趕時，感受到被遺棄的孤獨難受。 什麼時候，這樣的怨懟，讓我也成了一個鬼魅？ 一個偏執的鬼魅。 鬼魅在陰暗處張狂，鬼魅在陰暗處咆哮，側側地鬼笑著，慶幸你的傷痛，用妳的血去療傷自己的傷口，還洋洋得意。 天！我多痛恨這樣的卑劣心思。 我厭惡這樣的自己！

初看完控訴這一部電影，心情萬分複雜難受。 當我看到劇末，寫出的數據，每十分鐘就有一名美國女子遭受強暴或輪暴，我更是不知道該如何抗議那些加諸於女子身上的原罪才好。 因為天生女生力氣弱小，男生力量大；因為社會價值觀認定，女生總愛欲拒還迎，男生不壞女生不愛，所以我不知從何控訴起，或是向誰控訴。 故事一開始，酒吧跑出了一名男子到公共電話亭報警，接著，一個衣著殘破的女子歪歪倒倒地走出酒吧。 女子驗了傷，準備控告那四名輪暴她的男人。 接受女子委託的，是一名專業女律師，她了解案情之後，對這一件案子的判決非常不樂觀。 當天，女子和同居人吵架，氣憤地找了朋友到酒吧喝酒解悶。言談中，抱怨完同居人之後，朋友開始慫恿她泡一個當時酒吧中的年輕大學生，來個浪漫的一夜情。 當時酒吧中有很多人，醉態朦朧的女生原本個性就外放，再加上和同居人吵架的心情頗差，在朋友離去後，便決定勾引那名年輕又俊帥的大學生。她的身段玲瓏，舉手投足妖嬈美艷，不只是那名大學生，酒吧內所有的男人都被她吸引了。 在場的男人起鬨，讓女子陷入左右無援的窘境，她被架到酒吧後方的電玩間，某一些定力不佳的男人，覺得應該給她一些「安慰」。 看到這裡，或許你會說這名女子活該，誰叫她不會保護自己？誰叫她要招蜂引蝶？ 我想，我們常會對自己的能力誤判，覺得自己有能力處理，但是遇到一些出軌的劇碼，才會發現很多事情是我們根本無法抗拒的。 我曾經試著和一個小我一歲的男生玩搏鬥遊戲，不到幾分鐘，我被他架在牆上動彈不得。這一個經驗讓我驚訝，原來男子的力氣是多麼大。 如果，這名男子又經過社會價值觀的錯誤教導，認為女人的「不」其實就是「要」，他強用武力索取一切，女子有多少能力保護自己？ 電影末段，女律師認為這一場訴訟沒有贏的機會，加上那名強暴女子的大學生，因為是哈佛高材生，前途光明，願意用錢來和解，只求不要訴訟。因此女律師決定和對方和解結案。 女子知道之後異常生氣，她對女律師吼道：「我要的不是錢，只是一個公道，我那麼相信妳，妳卻背叛了我。」 律師想了很久，翻遍了所有法律條文，決定提起另外一場訴訟。﹝美國法律規定，和解結案之後不能再提上訴。﹞ 她替委託人控告當場所有的男人─「教唆犯罪」。他們的鼓譟，讓原本不打算強暴女子的大學生也加入行列，他們袖手旁觀、鼓譟起鬨的態度，是促成這起犯罪的原因。 最後，女子勝訴了。 但是這代表所有女子的勝訴嘛？ 我們還是要擔心受怕，還是

像癌細胞在蔓延，深植在靈魂中的巨蟒慢慢吞蝕掉我原本的口舌便給。 呼吸困難！ 卻又抓不住病因，只能任太活躍的思慮奔馳在腦中，侵蝕掉嘴上原本可以妙語如珠的話語。 然後像一個學講話的孩子，一字一句、不通順的表達得滿臉通紅。 給我一顆膠囊，治療或是沈睡皆無妨，我只想要好好埋葬自己的啞病。

之一初啼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父削去了頭髮……。」程蝶衣一個俊秀的男子，反串京劇的女主角，那身形、那口氣，那一舉一動，如淒如訴、如泣如慕地訴說一個女子的哀憐。 「蝶衣，你看這劍。」師兄段小樓指著堂上的一把好劍，眼底盡是欽慕。「等我當上了角兒，我一定要有像這樣的一把好劍。」 蝶衣娉娉婷婷地笑了：「寶劍贈英雄，虞姬會把這劍贈給王。」 「你又戲裡戲外不分了，我的傻蝶衣。」段小樓疼惜地揉揉蝶衣的髮，像對一個不懂事的小師弟，他笑著走開了。 蝶衣的目光卻不捨地追隨著師兄，有一天，會有一天，他在台上扮演著虞姬，而師兄會是他的丈夫─西楚霸王項羽，他和他合演一齣「霸王別姬」，那時觀眾的掌聲將不再重要，也許只一齣戲的時間，但是虞姬終會是霸王鍾愛的妻子，那比蜉蝣生命好不到哪裡去的時間，至少能替程蝶衣這癡情男兒，圓一場來生才能圓的夢。 之二斷袖 董賢被寒風吹醒，睡榻旁沒有另一個男人的溫度，他的淚又禁不住流下，一個佞臣不該有淚，他卻任由淚流滿腮。帝總愛愛撫著他比女子還要艷上幾分的容顏，傻傻地問：「聖卿，你會伴朕到老嗎？」他卻總是冷著一張臉，不答腔。不是不想答，而是不能答呀！禮教和倫常時常鞭策著董賢離開哀帝，無奈他的心卻是依偎著哀帝而活。傻呵！他的帝，竟傻得禪位給他。帝的情他不是不懂，只是他不能、不能任憑自己依偎在一名男子懷中。 「把玉璽給聖卿，這樣子就沒有人可以傷得了他了。」病危的哀帝，嘔出滿衣袖的血，卻仍是惦記著他的聖卿，不記皇后，不問社稷，只有聖卿阿！他唯一真心所愛的聖卿。 沒有人懂，董賢笑了，眼底卻溢出晶瑩的淚珠，二十二歲本該是花開的年歲，他卻甘願凋零。 他選擇如此結束他脫軌的生命，脫軌的愛戀，當砒霜灼痛了他的喉嚨，漢哀帝俊逸姣好的面容在董賢眼前對著他微笑，「聖卿、聖卿……。」哀帝一聲聲的呼喚，迷離了董賢的意志。 帝阿！賢從不求司馬之位，不求俸祿、封爵，賢只想當帝的聖卿，伴帝一生一世。 也許，當一切世間倫常拋諸腦後，當一名男子只願棲息在另一名男子懷中，就該是花落的時候。 之三 回首 很喜歡看「霸王別姬」，張國榮的演技好得沒話說，另一幕「斷袖」是看漫畫的，前者是香港作家的小說，後者是中國史上最淒美的同性之愛。姑且不論史實是否經過渲染，劇中主角的執著、愛恨憎嗔卻讓人心悸。 看到這瓶枯萎的花，一句話跳入我的心底，「他們只是來不及美麗。」 若不是他們愛上與他們相同的另一半，他們不會凋零

天性中有著逃避的因子，擺明著天空掛著兩條背對的魚，在互相逃離。 我猜，我在這裡高喊著逃離，而妳在那處苦惱著自己，不可能發現我的躲貓貓遊戲，我賭那百分之些微的機會，妳不可能發現我的宣言，因此我逃離。 逃離是為了重逢…… 逃離是為了喘息，需要氧氣…… 妳逕自苦惱妳的，請不用客氣。 我願意客氣而優雅的轉身，背對著妳，逃離……

今天去大賣場，預備是去買礦泉水的，卻不經意走到茶葉專區。 我妹曾經跟他的朋友這樣介紹過我：「我姊，是個怪人，年紀輕輕就愛喝老人茶。」 我喜歡喝茶，是從八歲之後，被餵養起來的癮，前前後後大約十五年以上。我愛喝茶，卻並非英國優雅的下午茶，而是中國茶，偏好烏龍，深惡茉莉綠茶、金萱茶。 很怪，卻戒不掉那個癮，像是中毒已深的患者，不能自拔。 還好，我的毒品供應者，很負責任，每次見面都問我要不要帶包茶葉上台北。那是我爹。 遠自毫不懂事的小二年紀，我爹就拉著我們三個孩子喝茶，包含我媽。還記得，我常常一邊幫爹泡茶，一邊看電視，然後一邊寫作業，弄得作業簿不時會出現一些茶漬，斑斑黃漬泛著茶香，我不甚為意。 可能是遺傳，我也不懂為什麼，反正最終只有我被餵養出無可自拔的茶癮。 看著滿滿一櫃的茶葉，思索自己無意識的舉動，可能是因為六月斷糧之後，我又低不下頭去續糧，屈就自己喝劣等茶葉，被嬌養慣的味蕾忍無可忍，所以下意識而行。 唉！我爹雖然和我賭氣，卻不得不承認他給我的茶葉，算是中上層次，讓我狠不下手買。 於是，又拿了次等茶葉。 我開始胡思亂想，我爹餵養我的茶癮，是不是料到有天和女兒賭氣，可以拿來箝制我，逼我低頭？！

「妳忘了自己的領導者身份！」 聽到你這一句話，我不無訝異。 我從不覺得自己是領導，更精確的來說，我的行為更趨近一句「我行我素」。 這一件事於我有益，或是於公眾有益，所以我做。而我做的期間，一邊評估其價值性，評估我投資的深淺，我的投資最多是我的精神和時間。 年紀越大，似乎我的邏輯越是利益取向。 只是這樣的邏輯與旁人有異，旁人覺得毫無價值的事情，我卻覺得那很值得，因為做完了有人會開心。 她說我活在掌聲裡，我切切思索著，苦惱著。 說真的，很多事的價值已脫去掌控，我評價著，說是為了掌聲，毋寧說是為了自己的心安與開心。

「我的朋友對我說，美麗的女子容易變……」張信哲的情歌，可能很少人記得它的歌詞，卻是第一首在我記憶中停留許久許久的歌曲。我一直疑惑著，難道只有美麗的女子易變？難道不特別的女子沒有花心的權利？或者，換個角度來說，美麗的女子中難道沒有忠心得像條狗的異類嗎？（套言情小說的敘述公式） 我不喜歡這樣武斷的結論，畢竟我很願意承認我身邊總是繞著一些美麗女子，我寧願相信她們是一群烏鴉中獨一無二的白羽毛。 很不幸的，年紀越長，越發現我的世界大同地圖畫得太美好了，現實的走向正像最近廣告的某牌眼鏡清洗液，把我所信仰的世界切切切，切切切，切得亂七八糟。 大學時期和我一同韃伐其他人的朋友，開始走樣了。 先是我認識的一對朋友，從高中開始相戀，女生畢業後到了台北變了樣，再來是朋友們因為寂寞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件，最後連我遇到的同事，也有了交遊廣闊的生活。 我開始懷疑不是她們價值觀錯誤，而是我太八股了！ 一對沒有婚約約束的男女，想幹嘛就應該可以幹嘛，畢竟他們有交友的自由，是不是男女朋友並沒有那麼重要！最重要的是，寂寞空虛能被填補。 我不知道這樣的結論是否正確，好笑的是我開始覺得一切變得很荒謬，我很想耐著性子繼續研究下去，希望上天再多派一些美麗的女子來給我研究一番，最好能讓我遇到其中的一隻白烏鴉，有腦袋也貌美的那種。 老天爺，對不起，我給你出了一個難題，不過我要謝謝你，幸虧我並不美麗！

一早，又下起濛濛細雨，彷彿為了我們初訪太子賓館揭開序幕。我暗自祈禱希望這一次不要又像之前兩次明明已經安排好，卻因雨失之交臂。 如很阿沙力地接下導遊工作，卻在出遊前被蜜蜂親了兩下，痛得她哇哇大叫，幾個同事七手八腳地幫忙鎮痛，我和周一起回學校拿銨水救命。 不順利的開始，因為如的堅強，有了順利的接續。 先從水楠洞上金瓜石，走過小魚咖啡，走過十三層遺址，來到黃金瀑布。 由濱海公路上望十三層遺址，恍惚會以為自己看見了中世紀的城堡，前些天我騎過濱海時，目光曾被切切吸引。雖然已經是荒廢的遺跡，廢煙道醜陋地攤放在山頭，滿山因為煉銅污染，與附近山巒不同的樣貌，我們可以想望當年日本工事的堅實，嘆息日本對台灣的剝削，但是他壯麗的樣貌，仍讓我心震顫。 黃金瀑布是個拍照的好景點，卻因為不合作的黑雲，讓我們無法盡興。走上了金九公路著名的回頭彎，上了勸濟堂，下望那彎彎曲曲的道路。濃霧開始罩上山頭，遠處的陰陽海與旁邊的港灣，籠罩在霧氣當中，饒是身旁幾架高檔數位相機，也照不出那宜人景色。 為了追趕黑雲蔓延的速度，我們踏上這趟旅途的目的地—太子賓館。 金瓜石車站彷彿倒退十幾年的街景，遊客不多，一旁遊客中心內有學生在帶活動的聲音，我們在一旁笑望那離我們已遠的歲月時光。 走上太子賓館，保存良好的日式建築，完全是我們想像中日本大戶人家的格局。 日式建築和台灣傳統建築不同，在未訪太子賓館前，我僅知日式建築，屋瓦厚重，屋頂格式為四方形，房屋全棟皆用木板建造，地上鋪設榻榻米。 經過台電的簡介，走馬看花地看過一些不同的東西。 台電接手時，因為榻榻米保存不易，所以除了中間的主房，其餘皆改成原木地板。日本人喜愛原木，因為是皇家所用，所以屋內所有木板皆是木心，每一間房間內都有一個精神支柱，如太子起居房內有一根櫻花木，象徵的即是權位。除此之外，所有的窗櫺全用雕花宣紙糊上，典雅的窗戶和室內設計，讓我直嚷著真想進去睡一個晚上。 一旁任職台電的家長，悄聲跟我們說，下一次讓我們自己約時間，他可以帶我們進去裡面仔細參觀，並且坐著喝茶。這可是只有副總統秀蓮阿姨才有的享受。 太子賓館上頭，有一個黃金神社，當初是供奉日本人信仰的山神，原本有三座鳥居和一座廟宇，後來因為日本戰敗，台灣人為了要洩憤，拆去一些建築，徒落幾根堅實水泥柱，讓我們憑弔當時的風光。 一行人為了神社風光，辛苦地踏上石階，一邊還數落著日本人真是有病，幹嘛把神社建在那麼高的地

最近朋友在閒聊，聊著聊著，突然冒出一句話：「你果真是大女人主義！」 我並不排斥大女人主義，只是很好奇朋友怎麼會歸納出這樣的結論？ 算一算，從大學到現在，身邊總共有四個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是我身上有什麼特質，讓人感覺到很大女人嗎？ 太陽雙魚、月亮巨蟹、上昇獅子、金星牡羊，見過我星盤的朋友K，總是笑嚷著說，我談戀愛之後，絕對會六親不認。我聽了只是笑笑。 或許是經歷的關係，在母親過世之前，我相當依賴母親。母親過世當時，我在她靈前立誓要好好愛自己。 掙扎在成長過程中，我希望自己能成為人見人愛的孩子，當我終於接受我不能討得所有人的喜愛，我學會讓自己開心、疼寵自己。 我是一個小小的微美克人，很不起眼，雖然身邊沒有太多目光，雖然我重視的人不重視我，我還是很喜歡自己。 我活得很自我，因此成了我個性上的原罪，背負著這樣的十字架，因此招來許多誤解。 不想活得畏畏縮縮，卻得不到原諒。 我請求你們看我的開朗笑意，刻意掩去陽光後那片深暗黑影。 那片黑影，只有親如知己，我才會開展。 既然不懂珍惜，我收回鑰匙，謝謝你的光臨。

最近風景區興起了一股姓名吊飾的炫風，琳瑯滿目的單字懸掛在小小的店面裡面，我看著上頭的分類標示，想要找出我需要的名字。耳邊，在整理東西的老闆，一邊和朋友在碎碎叨念著：早知道就不要做這一個生意了，補貨這麼難補！ 我挑到了兩個朋友名字，另外一個朋友因為她的名字搶手，我找了兩家店都缺貨，我自己的名字倒是猶豫許久。 挑名字，就我而言在挑一種感覺，我自己的名字對我而言很陌生，反而是我大學的綽號讓我備感親切。我大學的綽號很簡單，就叫：皮皮。因為綽號，連帶的我使用的bbs id也是；pepe，那時候我的本名反而不引人注目，綽號倒是聲名遠播，儼然成了我的本名。 學弟學妹叫我是叫：皮~~~~，親近的朋友叫我是叫：賴小皮，當然還是有叫我本名的好朋友，不過生活在那個時候有一種奇異的和諧，甚至有學妹跟我說過，如果有一個自己喜歡的綽號多好，而非只用自己的本名，那多無趣！ 因為這一個綽號，我會在網路的世界裡，多注意那一些和我暱稱相同的人，因為這一個綽號，我特別注意哈利波特裡面那一個皮皮鬼，總覺得他有特別的任務，而非只是搗蛋而已！那幾乎變成了一種慣性，一種接近病態的執著！ 當你出了社會，綽號反而被隱沒起來了，因為種種因素，所以我的綽號反而像是深埋在心中的一個秘密，生活一樣的過，孩子一樣的教，挫折一樣的遇到和解決。綽號慢慢在心中轉了型態，一種模糊不清的型態，代表了過去快樂的日子和榮耀，卻又含混著一些晦暗不明。 手機從皮皮改成了本名，身邊的朋友很少再聽到那些親暱的暱稱，除非你每一個月花兩千五和朋友聊天享受。而心裡從當時對未來的肯定，轉移到現在茫然不知所終。 站在店面門口，我有一股迫切想要找到那一個[皮]字，卻發現一路上皆找不到自己的定位。熱辣的太陽照得街上的行人汗流浹背，我卻只發現天空藍色的憂鬱。

曾經讓你最受傷的一句話是什麼？讓你在午夜的時候，偶爾想起，還會重溫那時候的深刻心痛，還會覺得黯然神傷？ 仔細想一想，那些話似乎都不是多嚴重的話，可能是罵你不長進，可能是罵你太依賴，可能是說妳太三八，也可能是說妳不正經，當然，說這些話的時候，場面可能不太愉快，修飾的話語可能就會很「精彩」，但是你再回頭想一想，真的只是那些話傷了你而已嗎？ 你最愛的人，總是傷你最深 擁有一個大嗓門的爸爸，女兒最好不要有太多敏感的心思。我家老爹，脾氣一來，家裡一有事情不順他的意，說話就很大聲，舉凡你礙他的路、東西遞的太慢、做事笨手笨腳…….從小到大，我做錯過的事情怕不有上萬件那麼多了！當然，老爹的罵聲不斷，也從來很少有修飾過！ 記得老爹曾經說過一句罵我的話：「不食人間煙火」。你可能很難想像這是一句罵人的話，這是因為我愛寫東寫西，高二那年家境正不好的時候，買了一百張稿紙被老爹發現，然後老爹大人他賞我的評語。說真的，聽到這一句話我覺得很難過，尤其是當親戚朋友來，他和親戚朋友討論到這件事，責怪我不懂節儉，只曉得作夢，讓我想抗議反駁都沒有餘地。這一句評語，一直到我高三投稿中了，拿到一筆不少的稿費，老爹發現我還是瞭解民間疾苦，沾惹了不少銅臭味，這才不再說了。 細細回想，說話傷你很深的人從來不是那些泛泛之交，也鮮少是三姑六婆。說話傷你最重的人，往往是你認識最久、最敬重的人。可能是你視若兄長的朋友、可能是你猶如手足的知己、可能是你最喜歡的老師、可能是你的社團伙伴、更有可能是你的家人、父母兄弟！因為敬重、因為敬愛、因為放在心底最深處，因此和這些人所造成最輕的誤解，最可能造成最深的心頭重傷。 言咒 據說日本人相信語言有一種魔力，不管一個人說出了什麼話，那個話總是有某種程度的魔力，這種魔力叫做「言咒」。 當年齡漸長，才發現言語真的有一種魔力，當你的話一說出口，就算那個人真的沒有做這些事情，他也有可能做出這些事情來！換而言之，你越是說一個人壞，越是說一個人殘忍，越是說一個人怎麼的誤解你，那個人越是照著你說的方向走，那些傷害也就越加越深，不會退去。 有時候，一個人並沒有做什麼樣的好事，但是只要你誠心的誇獎他、鼓勵他，這樣的言咒總會在未來發生作用，發揮一點「善」的作用；有時候，一個人並沒有做什麼壞事，但是如果你哪一天心情不好，狠狠地罵了他一頓，這樣的言咒也會潛伏著，準備

「女人一生貪圖，不過是一片真心；一生想望，不過是一份真情！」忘了原本的台詞是不是這樣子了，只是當我看到這個廣告時，還是有一點被牽動的感覺！ 前一陣子沈迷於電視節目，說是抒解壓力也好、迷戀也好，反正就是傻楞楞地看下去。劇中有一個壞女人，強用手段嫁與心愛的男人做妾室，用心機逼走正室，冀望把男人的眼神牢牢鎖在身邊一輩子！為了綁住他，女人用盡了心機也想要懷有子嗣，那樣的決心，令人動容！ 記得劇中有一幕，女人佯裝病重，男人著了急，拼了命也要拿回能救女人性命和腹中胎兒的仙藥。旁人說了：「我現在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妳對他死心塌地，這個男人可以為妳出生入死！」 讓我不懂的是，如果妳曾經這麼愛一個男人，那為什麼不能愛他的固執與落魄，不能連他的不攀權勢一起愛下去，在他困頓的時候，雖是不悖不離，卻是用辱罵、責備將他的志氣消磨殆盡？ 但妳愛的，不就是原本英姿煥發的他嗎？ 那麼，是他變了，還是妳變了？還是，什麼都沒變，兩人終究是一對怨偶？ 年少的我，總是不屑那些為愛放棄作夢的人，男人女人縱有再多夢想，也可能為婚姻而夭折！甚至，只為了固守小小的兩人世界，放棄交友、放棄學習、放棄很多很多…… 生命這麼遼闊，居然有人會甘於一方天地，寧願庸庸碌碌！ 只是，等終於懂了一些感情的事之後，我才知道，有時候這種放棄是一種經過深思熟慮的愛，如果不夠成熟，兩人終究在這種讓步下迷失自我，然後開始怨懟：我當初是瞎了什麼狗眼，愛上了你（妳）！ 成熟的愛情，是一種成長，而不是委曲求全！女人該找的「良人」，不該是把所有的幸福冀望，全放在一個男人身上，而是期待兩個人一起在愛中學習與成長！

最近朋友在閒聊，聊著聊著，突然冒出一句話：「你果真是大女人主義！」 我並不否認自己是大女人主義，只是很好奇朋友怎麼會歸納出這樣的結論？ 算一算，從大學到現在，身邊總共有四個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是我身上有什麼特質，讓人感覺到很大女人嗎？ 我不信仰女性主義，有時太咄咄逼人的言論使我卻步，因此我鮮少看女性主義的刊物與文章。 我總是覺得，男女平等或女男平等，不是口號或是一種傾軋，應該是一種彼此尊重。 男女天生體力的不平等，造成某些工作女子無法負擔，也造成某些工作男人無法勝任，這不值得大書特書，也不值得耗費時間去爭取外界眼光的認同。 男人尊重女人持家的辛苦，女人尊重男人養家的勞累。 這世界會因此少了許多紛爭和分離。 我很早就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愛別人之前，要先愛自己。 最近有很多溫馨的故事，教育人們要多愛惜自己，例如兩本著名的繪本「你很特別（微美人的故事）」、「失落的一角」，剛開始看這兩個故事，很多東西會觸動自己的心。 我們時常寂寞、空虛、需要慰藉，都是因為孤獨，但是害怕孤獨並不能替我們帶來不孤獨。我常常覺得自己已經活得很開心了，後來才發現我的開心快樂，並非因為自己的愉悅，而是因為外在的影響。 因為完成了一個活動獲得回應，因為某人稱讚了你，因為學生做好了某些事，因為朋友說了笑話，因為有了人陪…… 因此當你沒有回應、沒人稱讚、學生搗蛋、朋友不在、沒人陪伴，就開始寂寞空虛。沒有人天生就得看著你，注意著你，陪伴著你，家人朋友一樣，愛人亦然。 人生漫漫，我不知道我的伴侶在何處，也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我？所以，我只能幫他多喜歡自己一點。 我學著讓自己的生活過得快樂。 種植一些植物，學習一些才藝，和朋友出去打球運動，偶爾出去走走，沒人陪的時候，找一個小館子，帶一本好書，就是一段悠閒時光。 歌手蔡琴說過一句話：「不要讓自己因為沒有人陪，錯過一部好電影。」 我期望自己不要因為沒有人陪，錯過生命的精彩。 回頭看看，我活得實在太過自我！ 這是一種大女人主義嗎？ 好吧！ 徵求一名無畏大女人主義的男人，來和我一起體會生命，如何呢？

我曾經以為我走不開。 曾經以為這世界跟著我在轉，曾經以為如果沒了我，一切都會停擺。 今天，在球場，望著潮濕的地面，看著場上打著球的同事，嘻嘻哈哈地在應對。 哲安問我，還有去瑞小打球嗎？ 我說，因為工程關係，所以瑞小球場只能開一個球場，所以就沒去了。 哲安靜靜說著，其實在瑞小的時候，詹育宸教他很多。 我聽著，想著。 專心一意地打球，專心一意規劃自己的生活，專心一意地處理自己的情緒，因為這樣，日子變的好簡單。 我在努力學習表達情緒，處理衝突，淡化情緒……觀察身邊的人應對進退，然後，在球場的燈光下，突然憶起我好久沒有困擾過的事。 我曾經以為我放不下，沒有我不行。 但是在我強迫自己走開之後，天地一樣在轉，潮起依然接著潮落，我無能為力改變什麼，也不需要為這些事情難過與生氣。 突然，有一種坐看雲起時的豁然開朗。 原來，禁錮自己的，都只是自己而已。 當妳覺得放不下時，說不定背上背的，只是一袋棉絮，而重量，是自己給自己的。 是走不開嗎？ 還是妳根本不想走開？是藉著這樣的事物，在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推不掉嗎？ 是妳不想推掉嗎？在忙碌工作中，才能讓自己覺得活的踏實自在。 只是，妳真正煩、悶、難過的源頭是什麼？ 我曾經以為我走不開。 但是在我走開了以後，發現這世界沒有以你為中心的感覺，真好！ 當我認清了，根本不是別人需要我，而是我需要別人；當我認清了，工作不能減輕煩悶，只有放下才能讓自己真正解脫。 然後我才發現，讓自己快樂的方式，是不要替自己找藉口。

我在學習，努力說出自己的不滿。 用一種坦然，然後誠實，且不傷人的態度。 用文字敘寫，我期望，有一天我可以口舌便給，功力高深到應對自如。 學習不鄉愿，學習大聲告訴你，我並非低你一等。 站在原地，努力抑止自己轉身逃跑的念頭。 給自己的課題，就是我要告訴你，我並不喜歡這樣的你。 92/09/21

「你永遠都不要再回來！」碰，一聲電話掛斷，碰斷了情分。 我坐在房間內，切切思索這兩天你要我思索的問題，沒有答案。 小姑不在家，父親已打過電話，但適巧小姑不在，無人可以訴苦。我也想打電話請益，想問如何與父親相處，可惜軍師出門去也。 拎起衣服進澡間，腦裡依然轉著方才的劇碼，恍若幻境的劇碼。 想了兩天，我只終於想通了，我的家庭與一般不同，我的父親和別人不一樣，強與人相比，只是傷人傷己，只是，我依舊不懂你說的最終答案。 昨夜，一群同事慶祝學生畢業，一行十來個人浩浩蕩蕩上了九份，聊了許多。最後，下九份時，和鴻彬有陣深談。 「在這裡你只要不接行政，當導師的日子都很好過。」鴻彬說。 「我知道當行政很苦，我不想當是因為我覺得我的心臟沒有素如和逸雯強。」 「那沒有什麼，當你接行政的頭半年，你會生不如死，但是那段時間撐過了，也就百毒不侵了。像我第一年，被校長那樣操，覺得很苦，但是以後我到了軍中，連長把公文摔出房間，我還是一句『是的！連長。』那段熬的日子很難受，但是是一種磨練。」 「我知道我的個性倔強，需要這樣的磨練，可是現在我不想接受這樣的磨練。」我笑笑地說。 閒聊到山下，話題便沒有繼續，但是烙痕在記憶中。這時，我不斷思索家中沒有答案的問題，此刻鴻彬的話又躍現腦中。 鴻彬的待人處事是我敬佩的。 他體貼，他搞笑，他對上頭處事圓滑，待人也頗為真誠，最重要的是：他能很輕鬆的處理爭執。那是我很努力想做，卻做不到的。 我突然想到，為什麼他對那樣霸道的態度不以為怒？為什麼他可以不在乎？ 我突然問起自己：「你在乎的是什麼？」 其實我不在乎父親。 這樣講很難堪，但是我必須誠實面對自己時，我必須低頭承認。我八歲時，他上台北工作，一個月只有幾天會相聚，十一歲他回家，加予我身上的是無形的壓力和期望，更多的是對於個性上的影響，我討厭他暴躁的脾氣，卻發現自己和他越來越像。 接著一直到我十四歲母親去世，他都是上晚班，兩人相聚時間不多，爭執卻越來越浮於表面化，我的個性完全像他，卻因為同性相斥，而越行越遠。 母親去世之後，爭執少了一些，他開始忙於生活，我開始忙於升學，家庭困境的壓力壓在身上，弟妹升學的壓力加諸在我身上，他不斷的告訴住宿學校的我，弟妹成績不理想，期望他

回家之後發現弟弟把一整套[棋靈王]借回家，很久沒看到這一套漫畫，所以我也開始拿起來複習。 很佩服作者的構局，我一向很欣賞會說故事的人，不管是導演、劇場戲劇、或是小說、漫畫等，我很佩服那些可以刻畫生命，也把戲劇張力發揮到十足的人。 一直到我看到[伊角]這個人，突然有了深深的感觸。 伊角的棋藝很好，一直在日本棋院當院生，蟬連好幾年院生第一名，卻在每年的職業棋士考試中落敗，這一年他又敗給了主角進藤光，因為一次犯規失誤，接了輸了三局，導致四敗無法晉級。作者在最後考試成績發布那一剎那，描寫得讓我心顫動。若適和谷或進藤兩人其中一人對局落敗(這兩人成績三敗)，伊角就有機會再進行比賽，有機會可以晉級職業棋士，當他看到和谷欣喜地落下淚來，他黯然地躲到一邊，等到進藤光成績發布時，他緊張地打翻了水，接著看到朋友的臉色灰暗……. 這樣的心理轉折，作者處理得很棒！ 但是給我啟示良多的，是伊角到中國那一段。 因為面對陌生的人，面對強勁的敵手，對自己的才能產生懷疑，不斷猜測他人對自己的評價，然後心慌無助……. 好熟悉，熟悉到讓我苦笑起來。 楊海教訓伊角，要他學習定力。 「煩躁、焦慮、不安、力不從心、緊張、壓力……被這些五四三的情緒牽著走是不行的，對現在的你來說，這種功夫最為重要，你只要每天看著棋子就好了！ 這種功夫跟本來的個性沒有絕對關係，它是可以靠自覺和訓練來習得的技術。」 猛然的當頭棒喝，打醒了伊角、也打醒了我。 我想起進藤光下棋時的專心致志，突然覺得很感動。 謝謝你，伊角，謝謝你給我上的一課。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才發現，我的生存力比其他人都強，就像一隻打不死的蟑螂。 昨天從公車的窗戶往外看，熟悉的站牌一個個的向後退，告別了久未見面的朋友，回想起相聚的點點滴滴，才發現我們都改變了這許多。 每個人都有他生存的方式，每個人都為了適應環境，改變了一些東西。我用我習慣的模式去熟悉身邊的所有一切，這一切的過程對我來說就像呼吸一樣容易，就像蟑螂遇到殺蟲劑，便改變一點身體的結構，產生抗藥性，繼續生存下去。 你習慣依賴我，而我習慣依賴他，我們都各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遇到某一條街道，我習慣向右走，而你習慣跟著我，那麼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你的身邊了，你會怎麼辦？你會不會在這個大城市裡迷失了靈魂，變成我完全不認識的模樣？ 可是我真的想離開了，因為這烏煙瘴氣的氣氛，因為這要把所有人捲入海深處的步調漩渦，最重要的是，我想離開你，我想要好好的呼吸，放你去過你的生活。我不想再去評斷你的一切，不想冷眼看著你的依附，不想冷眼看著我放任自己依賴你的依附，去消滅我自己的孤獨和寂寞。 公車走在這城市霓虹燈閃爍的街頭，發現其實有些東西早已溶在自己的血液當中。習慣了逛街坐637，習慣了看電影到同一個戲院，習慣了看書走同樣的街道…… 原來，我一直覺得格格不入的環境，已經默默的將我同化了；原來，我一直認為我沒變，其實我早已經跟著這個城市的脈動在走，只是自以為是的我，沒有發覺！ 四月的某一天晚上，我發現我不喜歡我現在的生活！

不到換季時分，塵封在櫃子裡的那件花外套，始終不見天日。 忘記出事的那個四月天，母親有沒有帶著那件外套，只記得，那是母親辛苦工作的時候，常常穿出門的。 兄弟姊妹裡，我是最眷戀母親的，初懂事的我，總是喜歡在母親身邊，當她心情不好時裝瘋賣傻，說些頗冷的笑話逗她開心，看她由冷臉轉為笑容，是回憶中始終溫熱的一角。 多次輾轉搬動，許多母親的東西都被丟的一乾二淨，屬於母親的嫁妝衣櫃也搬進不屬於她的物品，歲月改變了許多事情，十年餘的時光流轉，黑白相片上的笑依然，當年的小女兒卻已經滄桑。 回憶中最愛聽鄰居說起，妳和妳媽媽長得好像。 然後，我可以攬鏡自照，在心底描繪起逐漸淡去的溫婉笑容。 不再憑藉外套上那早已淡去的體溫，不再憑藉那黑白相片上的淡淡笑意，然後，我可以用母親的眉、母親的眼、母親的唇角，在日子最難過的一段，低揚淺抑地說道：「好好撐下去，我的孩子。」

人與人的巧遇，真不可以緣分寸斷。 從沒將她的身影鏤刻於記憶當中，卻在某日午後，KTV店前，屢屢望著某個熟悉的身影，努力尋找印象中的銘刻。 頻頻和友伴竊語，卻還是鼓不起勇氣詢問，畢竟那並非熟悉的朋友，甚至連認識都稱不上。 雙眼對望的那一剎那，給了雙人勇氣，遂即攀談起來。不是大學時的點頭之交，而是來自遙遠的高中年代，並非同班，而是遙遠的好幾班之外，印象深刻可能只源於當初住宿之緣。 匆匆交談，只知她在基隆某國小服務，甚至連互留電話都沒有，兩人匆匆擦身，奔向各自的樓層。 說是有緣，卻沒有任何憑記，合該是有緣無份吧，一別後天涯何期？ 錯失熟知一人生命的機會，驀然想起這一生中錯過的東西好多，該珍惜的東西又已蒙塵。人世一遭，匆迫的令人心慌，轉眼已經二十六個年頭。 午後，慶祝朋友的三十大壽，赫然驚覺自己也韶光匆匆。不知道上天安排這樣的巧遇，是否是種窘迫的提醒？ 2003/7/31於基隆好樂迪慶祝素如生日，巧遇高中同學

已經太習慣將想法打成文字，漸漸習慣螢幕上跑出細明體的迅捷，少卻了手寫字的質感，多了那習慣傾吐的紀錄空間。 總是抱著鍵盤，看著、想著。 然後，冷眼旁觀著。 將近一個半月的斷線，世界並不因為我的離開而有些許停頓，甚至世界並沒發現我的離開。 那少眾的少眾，會有淺淺的關懷，只是多數如妳，只是給出了一句：咦？前幾天，我不是還看到妳在線上？ 親愛的，那讓我有點冷。 總是覺得應該為我的離開、返回，留下隻字片語的紀錄，只是尋思半晌，仍然找不到該寫、想寫的東西。 太多思緒，反而混亂；千言萬語，卻只能沈默。 親愛的，我只是為了妳那一句話覺得短暫冷意，然後思索妳所抱怨的，為何我最近沒給妳消息？ 因為太多千言萬語，我不知道如何告訴妳，而我猜測妳想說的那些話，跟我心中所想的並無關係。 然後，面對妳，我只能言不及義，最後沈默到不像我自己。 我並不喜歡那樣的自己。 我無法大聲地告訴妳，我對妳的看法；我無法大聲地告訴妳，妳做錯了。在對妳笑過之後，我無法調適心中那種迫切，那種迫切想要吶喊的衝動。 親愛的，我不是怪妳負他，我只是無法理解妳對感情的處理態度，雖然那並非我能干預的範圍。 當我看到，不久前他剛送妳的數位相機，想起他對妳的好，妳負他的種種，我竟然感到一種無名的怒氣。 若妳已不再愛他，為何受愧負載這許多？既已回報不起，為何負累這許多？ 親愛的，我無法振臂高呼，我也無法撐持起虛偽的笑容。 親愛的，我只能選擇掩面不看，埋葬我想說的千言萬語。

記得你說過，「如果我要考慮未來發展的地方，我一定先考慮一項，那個地方有沒有我人生的導師，能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為我解惑。」 事隔一個多月，我突然在這天下午想起你這一句話，覺得這句話多麼的睿智，卻有多少人忽略了？ 我們可能考慮離家近不近，可能考慮離工作地點遠不遠，考慮離情人遠不遠，卻忘記了離一個智者的距離遠不遠？ 有時候是現實距離近，但是心靈距離遠吧！我想。 今天下午，一個我的人生導師丟我水球的時候，我突然有這種頓悟。如果心靈距離近，現實距離遠，還有信件和BBS可以克服；如果任何人勸你，你都不願意聽，只一意孤行，就算天下智者就住在你家隔壁，你可能也會在人生的旅途中跌跌撞撞。 所以，我多幸運，有你這樣不常聯絡，卻可以給我啟示的朋友。 所以，我多幸運，在我難過時，會遇到主動啟迪我的老師。 我，在三月的春風裡微笑！

最近對建構式數學的討論和檢討淹沒了新聞版和教育版，相信很多人很可能是在它下台一鞠躬前，才第一次由新聞媒體的口中知道這個名稱。什麼是建構式數學？我常常被家長和一些非任職教育工作的朋友詢問。我並非數學系畢業的，聽隔壁班竹師數理系出身的同事說，他們在大學期間就常常討論建構式數學的好壞，結論是建構式數學並不適合在國小教育中。很可惜的是，他們就算討論出這樣的結果，也孤臣無力可回天，因為最基層的想法與討論永遠是不可能上達天聽的。教材一下來老師依舊得教學，我們照版宣科，現在會被罵說：沒有教學自主能力；我們若不遵守建構教學或是照傳統教學法，在之前六年，會被人指摘說我們墨守成規不求改變。 建構教學法（我並不專指建構式數學），其實有其堅實的教學理論支持，事實上，我也贊同。老師必須引導學生去建構自己的知識，在學生懵懂時給予他直接的答案，雖說是省時，但是學生學到的東西畢竟沒有自己思考的多。（在此，我就不提那落落長的教育理論啦！）但是我必須提出另外一種看法。 在認知心理學領域中，我們曾經提過人的反應程序中，有一種很特別的「自動化效應」。一個程序經過許多的練習，一直練習到你不需意圖就發生、不引起意識知覺、不干擾其他心智活動，換而言之，就是你連「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反應」，這樣極度熟練的程序就叫做自動化。這樣的自動化效應，對我們學習是有幫助的，例如外國學者就認為識字不只要準確，而且要達到自動化的程度，對我們的閱讀才有幫助。（認知心理學p22，鄭麗玉，五南出版）假如認字這種基礎能力還沒有達到自動化的地步，還需要耗費人處理資訊的資源，那麼一個人光是處理那些基礎訊息都無法負荷，以致於工作無法完成，造成閱讀困難或速度受影響。所以，有些低層次的工作必須達到自動化的地步，不需耗費任何資源，以便讓更多的資源去處理較高層次的工作。（認知心理學p22，鄭麗玉，五南出版） 過去我們的教育歷程中，過於強調自動化效應，而現在我們的教育改革，卻又太忽視這樣的自動化效應。 我們的教改，希望孩子學得快樂，卻不給他們堅固的基礎，換而言之，基礎的練習不夠，學生無法達到自動化，那麼他們當然無法進行更高階的閱讀、文字創作、數學解題，因為他們光要處理那些他們不懂的字、練習那些他們不熟的乘除法都來不及了，哪有空再進行高階的數學思考、語文創作？而國小的數學教育中，最多的便是基礎的數學運算練習，而建構式數學強調學生理解，不強調學生熟悉運

這一個星期，過得異常虛弱。 動盪不安的班級，因為併班而鬧得紛紛嚷嚷。 學校因為工程的關係，必須合班上課一個月，而我們四年級是全校最大班，兩班並在一起一共是57人，可謂盛況空前。 上頭有說不出的苦處，下頭有心不甘情不願的怨言，一整個星期，心情處於低迷的深谷，唯有學生喧鬧非常。 星期四，我很有規劃地把教室東西搬出，包含學生工作櫃、講桌、餐桌、學習角、作業桌等，拼命擠出空間讓學生生存。學生因為即將併班，情緒開始亢奮。末了還發生一個小插曲，一名學生被不知名的蜜蜂叮到，淚眼汪汪的她，非常恐懼自己會離開人世。還好健康中心護士處理得當，在老師們的安撫之下，她也比較平靜了。 今早，學生很期待地問我，忠班何時要搬過來？完全沒有體會到兩位導師的抗拒與不樂意，甚至也不懂忠班學生搬家低迷的情緒。 好不容易把學生全塞進一間教室，兩位老師的座位，被淹沒在小朋友海中，我心靈更加虛弱。 驀然，午餐結束，學生傳來在教室抽屜發現蜂窩的消息，班上最調皮的小岳，赤手空拳將蜂窩摘了丟掉，我登時氣到不行。昨天學生受傷後，諄諄教誨的話語，今早晨會校長的苦心叮嚀，全都化做流水。我真想把那小子捏碎，還好那小子識相，知道老師生氣了，平時他雖調皮，但是還懂得什麼叫強龍不壓地頭蛇，答應我的話不敢沒做到。跟他約定好，下次再有一次危險動作，絕對是棍子伺候。 接著才沒休息十分鐘，班上又出狀況。 另外兩個小朋友，小憲和小辰竟然學三年級學生，在班上講台公開翻開內褲，讓大家欣賞他們的內在美。這事其實可大可小，但是情緒面臨崩潰的我，抓起兩個學生，就到教具室，狠狠地狂罵了他們一頓，把他們嚇了一大跳。 學生驚悸的表情，還停留在眼前。 發完脾氣的我，更加虛弱，不是身體的無力，而是心靈的驚悸。 急切地想脫離這樣的生活，無形的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真想好好深呼吸。 92/09/26

這學期學校結合瑞芳區好幾所學校，進行「基隆河畔策略聯盟」聯合研習。每一個學校負責一個領域研習，每一個老師要選擇一個領域參加，到了該領域研習時間就要到該校報到。有點像大學選課，蠻熱鬧的。一開始先辦了選課說明會，每個學校介紹自己所開的課程，讓老師斟酌自己這學習想參加的領域。 我參加了社會領域。 一是興趣，二是想藉由這樣的領域研習，逼自己寫出一份完整教案來。（這個學校要求最後要寫出一份教案。） 這禮拜，我們學校辦了讀書會，規定所有老師要參加，恰巧大家都沒有策略聯盟研習，所以都很認命地捧著「我的天才夢」、「天下雜誌—品格教育」努力看。 唯有三個社會領域研習的老師例外，因為我們臨時被通知要去參加研習。 Ya~妳可以想像三個老師臉上那種要笑不笑的得意狀態。雖然我已經把我的天才夢看完，但是能夠出去走走，的確是比讀書會吸引我，因此就算那天一大早下了點小雨，就算寒風有點小刺骨，還是擋不住我們寧願出門的勢子。 社會科領域研習，同事跟我說，是要去平溪鄉，有導覽員解說，非常難得。 義方國小的親切老師願意載我們，因此我們快快樂樂地出發了。 車子行到侯硐國小，導覽員羅老師是九份文史工作室的負責人，一路上跟我們介紹北部植物、象神颱風時侯硐國小所受到的災害、號稱「台灣金沙江」的大粗坑溪、九份的俗諺、淡蘭古道的緣起。 是的，我們要爬山，爬一個小時的淡蘭古道。 好吧！我說服自己，我也不是沒爬過山，況且這裡還有石階，實在不算難爬，都已經來到這裡了，總不能很掃興地說，我不上去了吧！ 而且，我身強體壯的，妳沒看看旁邊一堆「資深老師」，人家都沒說話了！ 那就～上吧！ 淡蘭古道是台灣保存得很好的一條古道，原本是淡水廳進入噶瑪蘭的主要通道，沿路上有保存得很好的「金字碑」、「奉憲示禁碑」。附近的林相挺原始的，前段可以看到長得很高大的筆筒樹，羅老師說，這是因為當時很多人在偷砍樹，因此清廷才會頒佈「奉憲示禁碑」，告訴人民不能砍樹。 後段的林相蓊鬱，有「夾道千丈蔭古槐」的壯闊，這詩句正是金字碑內的文句。 金字碑，是當時鎮台總兵劉明燈寫的，由於他文筆不錯，來到這裡詩興大發，便題了一首律詩，草嶺古道上有名的虎字碑、雄鎮蠻煙碑，也是同一時期劉總兵在巡視噶瑪蘭時的傑作。 金字碑，顧名思義，就是金子做的，碑體上面覆了一層金箔。清朝時期，板橋林家因為有土地在葛瑪蘭，還兩次大修了古道及金字碑。 據羅老師所說，金字碑是內政部所定的二級古

一天，廁所像是打翻了明星花露水，讓上廁所的老師們都有快要昏倒的感覺，閉氣都不足以抵抗侵入鼻腔的香水味道，連感冒鼻塞的我，都幾乎要拜倒在明星花露水恐怖的威力之下。 神奇的是，小鬼們都無視於花露水的恐怖味道，依然活蹦亂跳。 接著，在我上國語課的時候，教室裡飛進來一隻蜜蜂。 這隻蜜蜂長得挺胖的，不停震動的翅膀似乎造成錯覺，讓牠的肚子看起來毛毛的，尾端還有著鮮豔的黃色，看起來就是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 由於先前班上有一個小女生被蜜蜂叮過，學校在晨會時間有安排時間，教導過學生如何面對蜜蜂，學生雖然害怕，卻不致喧鬧。 以往，蜜蜂只在教室上空盤旋，這一次，可能是因為學生身上沾滿了香氣，竟然全往學生身上招呼而去。 先是小辰，蜜蜂在他身旁繞了兩圈，還堪堪擦過他的右耳，這小子就是靜靜的，動也不動，真是讓我捏了把冷汗，不禁很是佩服。 接著，蜜蜂轉身飛到小憲附近，這小子定力不夠，拿起外套就是閃躲，還好沒惹蜜蜂大人生氣。 然後，蜜蜂往前飛，小憲前頭的小荃，可能是因為她是女生，還是會害怕，左躲右閃的。 蜜蜂可能不太愛那種會亂動的目標，轉了幾圈，又換人考驗。 這一次，是班上最調皮的小男生，小岳。 蜜蜂在他身旁轉呀轉，這小子謹記大人的教誨，一聲不吭。 蜜蜂擦過他的脖子，不動。 接著，蜜蜂可能很好奇，這不動的怪東西是怎樣的一朵花兒？於是牠緩緩上飛，然後，停在小岳的下嘴唇上。 五秒。 全班連吐氣都沒了，我也窒了呼吸，眼睜睜看著那隻蜜蜂，心跳急促。小岳仍是不動。 然後，蜜蜂大人決定這一堆花兒只有怪怪的花香，沒有蜜可以採，於是，牠就擺駕回宮了。 危機解除，小朋友吁了一口氣，小岳撲進我的懷裡，蒙頭哭了起來。 小岳說，蜜蜂咬了他的嘴唇，我還以為蜜蜂螫了他一下，他連忙澄清，蜜蜂真的是用嘴巴咬了他的嘴唇。 細皮嫩肉的下嘴唇裡，有淡淡的一點傷口，卻不知是否是蜜蜂大人的傑作？ 我將小岳送健康中心，打電話和小岳的媽媽說了小岳的情形，希望讓嚇壞的孩子不用去上安親班，先回家。 最後一堂課，蜜蜂大人再度造訪，為免又發生類似的情形，我直接拿淺色外套，罩住小岳和小荃的頭。（真不知道蜜蜂幹嘛那麼愛他們？） 說真的，小岳實在很有勇氣，他辦到了連大人都不一定辦得到的事情。 不過，也嚇掉了我半條命。

親愛的智惠子媽媽和皓皓： 看到皓皓的遭遇，我很想給你一個溫暖的擁抱。 親愛的孩子，我覺得你非常有可能掃到颱風尾，老師可能上一節課剛上完別班孩子的課，那群孩子惹他生氣；或是他剛改完你們的作業本，發現你們還是寫了一堆蝌蚪文，不管他再怎麼退作業都一樣；也更或許，班上某一個同學剛做錯事，剛從老師那邊解釋回來，老師心裡對同學一直做錯的事情，感到非常無力，因此他不願意聽任何理由；還有，說不定書法課上得一團亂，老師心情很差，覺得應該有秩序的課，為什麼孩子都聽不懂老師的要求……。 你想想，若是上面這些事情，任何一件事發生了，老師一進門，又看到你們沒準備好上課，而課表明明就告訴你們，書法課就是第三節，他從來沒告訴你們這一天書法課調到第四節，他當然心情很差，當然馬上叫你們起來罵。 你一定很生氣，為什麼老師可以遷怒到我身上來？ 可是，我必須告訴你，這是我的猜測，說不定上面這些事情都沒發生，也說不定發生了更離奇的事情，我猜想不到的事，如果你沒去和老師講清楚、說明白，你永遠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親愛的皓皓，我猜，你一定會覺得，我為什麼要去跟老師解釋，是他冤枉我，應該是他來找我解釋，我不希罕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我想問你，你這樣不也是冤枉了老師嗎？你認為老師霸道，老師是大白癡，你非常生氣，覺得這位老師真是太過份了，卻沒有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這樣子不是也冤枉了老師嗎？ 我必須跟你承認，老師也是人，他們會生氣，他們會做錯事，他們可能在罵完你們之後，回家深深懺悔，卻拉不下臉來跟你們道歉，至少，我自己就做過這樣的事情。 皓皓，從媽媽的文章裡，我猜測這個老師應該是個很認真的老師，他跟你們說好他處罰人的規則，這也是我會做的事情。他也許只是這一次處理不好，他可能沒有意識到自己冤枉了你，不知道你的心受了傷，你能不能給老師一個機會，去跟他解釋你受傷的感覺？這畢竟是你和老師之間的事情，若是由媽媽去說，老師可能會認為，皓皓為什麼不直接來跟我說？老師的心裡可能會很不痛快，就算他處理了這件事，也是因為「你媽媽說了」，而並非因為他感受到你的委屈。 親愛的皓皓，你喜歡這樣子的結果嗎？ 皓皓，我希望你仔細想想這位老師平常是這麼不講理的人嗎？如果他平時就會聽你們說，你為什麼不敢去找他說話呢？如果他平常不聽你們說，你更應該去找他說話。 老師們是當了老師之後才慢慢學習去當老師的，當一個好老師，是我們一輩子的功課，因為你的幫助，我們的功

上次和同事討論，發現最怕打針的小孩，幾乎都是那些最調皮搗蛋的小朋友，真是應了一句「惡人無膽」，自古留下來的諺語，果真是經得起千錘百鍊的。 上學年，六年級小朋友要打德國麻疹疫苗，護理師在會議中報告，若是想補打的老師也可以跟她登記。 我登記了。 打疫苗那一天，護理師請人來通知我，但是在小朋友興奮口傳之下，傳成「我們要去打針了！」 於是乎，班上一群恐慌的小鬼哭成一片。 其中，以一個最恰、講話最大聲的女生，哭的最慘。 小孩子對打針有一定的恐懼感，我小時候也是這樣子。 不過打針能激發小孩多少潛力，這可能是老師們始料未及的。 這學年，一年級要滴小兒麻痺口服疫苗，還要打一支疫苗。 兩個老師到場協助護理師打針。 結果全班打死都不打針的，是那兩個最會搗蛋的不說；有一對雙胞胎，趁著老師不注意，摀著手臂，表情很痛地要潛逃出健康中心，老師很疑惑地叫他們回來，他們還演戲演得非常逼真，等到老師檢查，發現他們其實沒打過針，簡直啼笑皆非。 我想，這兩個小朋友真的可以得「最佳演技獎」！ 這學年，四年級要打一支疫苗，一年級也還有一劑。 我挺壞心地期待，不知道又有什麼好笑的事情會發生了！^_^

親愛的汪汪： 很抱歉這麼晚才回你的留言。 只是你的留言，讓我思索了很多。 前一陣子，有機會和老朋友聊聊，他笑說，我還是一樣這麼善良。 「太善良、天真」是很多人給過我的評論。 昨天，我到附近的國小泳池去練習游泳，一個人在泳池裡，突然懷念起教我自由式的那個陌生阿姨。 我是到大學才學游泳的，但是我們大學的老師是著名的「殺手枝」(枝是她的名字)，她教游泳很厲害，只需要動嘴巴，而且要求期末測驗，女生游完25公尺，男生50公尺。在這樣的壓力下大家都很努力練習，我喜歡游泳，練習卻不得其法。 一天， 我和朋友約著去屏東市泳池練習，朋友有男友教她，而我還是在泳池中央奮戰。 旁邊一個好心的阿姨，看了以後便指點我手臂該怎麼擺，怎麼換氣。 因為她的指點，讓我期末考得以順利過關，還幫了兩個同學代考。 雖然只是短短半小時的指導，我依然很感激。 我知道善良常常被人利用。 我高中時，因為善良，因為身上著名的女校制服，導致我曾經被性騷擾過三次。 因為這樣的經歷，我在外求學，對於安全非常注意，神經質到連街上停泊的車子，我都不太敢靠近。因為高中有同學就是在早上六點，要去值糾察隊工作時，在學校附近的街上，差點被歹徒拉進車子裡擄走。 我爹因為覺得我們家小孩都太過善良，不時灌輸一些社會案件讓我們知道。 我不能否認，到現在我仍然被騙。 例如，在板橋火車站，我就被某個佯稱沒錢坐車回花蓮的人，「借走」了一百元。 例如，在誠品書店前，一個遊民撩起他的衣服，展示他的傷口給我看，希望我給他一些錢。 我不是每次都給，我也不是給大鈔，我總是在能力範圍中給予少許的錢，現在我學著去判斷這些人是否真的需要，才伸出我的手。 能被騙，至少是一種幸福，因為我們有能力賺錢。 最後，我想跟妳說一個故事。 九二一地震那一年，我在屏東，家住台中大甲。 得知家裡無恙，我沒有急著回家。因為當時交通很亂。 我爹不知道為什麼，電召我回家，我為此和他吵了一架，卻還是得包袱款款，坐上火車。 火車到了彰化，十點多了，得轉海線。我看準了火車班次，等著等著，等到火車誤點了四十分鐘。這時月台廣播，這班火車很可能到十二點以後才到，而且隨時可能停開。我慌了，打電話回家。 我爹斥責了一堆，責罵我的不知變通，因為當時在高雄當兵的弟弟，已經轉乘客運回到家，只有我還在路上，他兇狠地掛了電話。 慌亂的我，走一步是一步，跳上了往山線的電車，想坐往豐原站。 不料，因為地震的影響，電

一早，悠閒且自在。 到學校集合準備去比賽，學生已經早知道我今天要請假出門，對於我居然會到學校，紛紛感到驚奇。可愛的是，學生仍是真心祝我比賽順利，至於他們會不會乖乖守規矩？那可能就另當別論了。 聽到我要從學校騎車去澳底國小，許多人都睜大眼睛，紛紛問我，是真的要騎車嗎？還是騎車到瑞芳車站轉搭火車？連班上的小女生都覺得不可思議。 可能是初生之犢不畏虎，我只是認為，總比去年去雙溪高中比賽近了，騎車去也多了一份悠閒。 一路上海岸蔚藍，拜著好天氣之賜，海面上波光粼粼，晏起的漁船停泊在港灣，翠綠的草原似乎正迎接我的到來。 今年比賽我沒有很多壓力，因為去年是國語演說，上台壓力讓我很慌，今年我堅持參加作文，一方面是自己較有把握，二方面是不想再折磨自己。 看到比賽的題目—「山水的啟示」，我幾乎要笑出聲，心底不斷慶幸自己快樂地騎車赴賽，老天果真幫忙。 這一個類似的題目，我寫過幾遍，高中一次，老師給的評語不錯，大學因為親近霧台，所以寫過「霧台的山水記事」，對於大自然，我是親切且敬畏的。 寫出來的文章，我很滿意，非常希望能自己留底。 留在澳底等候結果的主任，下午走進辦公室，吩咐我得準備縣賽，其實我很驚喜。 我總是想著，社會組應該高手雲集，縱是我很滿意我寫的東西，但是說不定人上有人，能拿前三名我就很高興了。哈！ 今天收穫很多，尤其是發現了東北角風光真是美到不行！ 我身處寶山，應該好好挖掘這片土地的可愛之處！ PS:因為靈感用光，所以這篇只是手記。

七月中旬，教育部門前一位老師下跪陳情，造成媒體爭相報導，接連好幾天的新聞標題、電視論壇都在討論，到底是什麼逼得老師不得不以下跪陳情這樣激烈的手段，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記得當時有一位新聞記者是這樣說的：老師這樣一個道德標準非常高的職業，居然會為了不能退休而下跪，老師們究竟承受了多少壓力？ 媒體報導說，許多老師為了退休，不惜自毀清譽，到醫院拿精神疾病證明或是長期請病假，讓自己成為不適任教師，因此才能退休。而這些老師大多數已經服務30年期滿，照法律規定是可以退休的。而下跪的老師因為不希望服務這麼久之後，卻在退休前為了順利退休，而玷污聲名，不願採取上述方式，因此遲遲不能退休，最後她忍無可忍，只好上教育部陳情。 很多人看了新聞瞠目結舌，但是這在教育界早已不是新聞了，早在六年前我就讀高中時，老師們就已經跟我們說過這樣的困境，還和我們聊，應該如何順利拿到精神疾病證明。 這六年來難道沒有任何人向教育部的長官們建言過嗎？ 九月，又一個老師下跪了，為的是國中能力分班的問題。姑且不論能力分班、分組問題的對錯，我只想問：教育部，請問您在做什麼？政府，你又在做什麼？ 在人民多次理性溝通、告知的情況下，您置之不理；非得要老師下跪，非得要人民使出激烈手段，您才會重視，請問這是好的教育方式嗎？請問兩個老師的下跪，和去年928那天，十萬老師的沈默抗議相比，孰輕孰重？我倒覺得928那天像是鬧劇，我走了一整天，希望藉由我貢獻一份心力，得到政府的重視，反倒不如我到教育部前靜坐一天，跪個半天省時省力。 請問，您是這樣教育我們的民眾嗎？ 再請您告訴我，當我在教育現場，面對我那些吵鬧要求的孩子，我應該怎麼做？我應該請他們冷靜和我溝通嗎？他們不肯冷靜時，我該如何說服他們呢？ 電視上的大人和大官們，不是早就為他們做了最壞的示範了嗎？

又開學了，一想到班上的四聯單要寫，我的頭就很痛。因為班上有很多不同類型的學生要減免費用，除了大家知道的有弟妹要減免家長會費之外，還有原住民學生可以減免學生平安保險費，原住民兼有中低收入戶證明的可以減免書籍費……而這樣一弄下來，班上二十幾位學生搞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除此之外，還要擔心學生若是不交註冊費，這要怎麼辦才好？ 我們校長說得好：學生吃不起午餐，繳不起註冊費，那不是他的錯，那是社會的責任，我們不能因此就不讓他來學校唸書。 但是問題若是這麼簡單，也不會讓幾個老師在辦公室內忿忿不平。聽同事說，有家長把錢拿去買酒喝，卻沒錢交費用；六年級要存畢業旅行費用，老師在收錢，學生謊稱沒有錢交，卻把錢花在遊樂上；三年級班上有一個孩子，只要一拿到零用錢不管大小，一定全部花光，為什麼呢？因為爸爸有錢就丟給他當零用錢，沒有錢就跟他拿，若是你會存錢嗎？ 不交錢，對學校來說雖是一件頗為難的事，幸虧我們的社會資源可以供給，對於一些真正貧困的孩子來說，是一種福音。 但是在另外一群孩子身上，我看到隱憂。 隔壁班上有一個孩子，家中其實不算貧困，只是經濟來源總是一陣一陣，她的父母親可以有錢的時候買新的手機、新車，但是繳註冊費的時候總是繳不出。這樣因循苟且的習慣延續到孩子身上，孩子的功課偶交偶不交，只要老師態度強硬一點留她在校，她就可以寫齊。她的學習狀況也是，我教他們班直笛，這個孩子明明可以吹好的，但是學習情況總是停滯，一直到我對全班祭出殺手 ，她一下子便學好了。 除了對金錢的處理態度之外，他們的人生觀也頗令我擔憂。對於這些有困難的孩子，我很擔心養成他們「接受人家的幫助是應該的」，接受人家的幫助是一陣的，終究他們還是得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有句古諺說得好：「救急不救貧」，家中有困難，急需援助，我們伸出援手是應該的，但若是這樣的應該被當作理所當然，我憂心的是他們往後做人做事的態度。 這樣的狀況老師能做得是什麼呢？除了和家長溝通教育理念，我還能做什麼呢？我深深地思索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