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工作漸漸上軌道之後,臨時來的挑戰都蠻有趣的。這禮拜解鎖了 (1)截止日學生沒交鑑定申請表,家長又沒空親自來簽名,所以我電話遙控家長下載了dropbox,讓家長在雲端簽署了文件,順利過關。 (2)某個畢業生(在家教育的學障生)目前大二要重新鑑定(我其實不懂大學了,還要鑑定幹嘛。唯一可能是維持大學階段的特教身分)。家長竟然回過頭要國中的IEP和鑑定報告(抱歉喔,你應該去高中追資料。蛤,你高中也讓孩子在家教育?那不就代表你們不需要學校教育嗎?幹嘛大學要申請特教資格?/爭議發言)。反正,我最後還是沒找到任何資料,請家長自己努力囉。 2.國三適應不良小孩(有癲癇和腦傷,原本的目標是維持他的情緒穩定),最近吵著要回原班上課,原本只是他不想上國文課(因為聽不懂授課老師的課),後來蔓延到國英數都想回去。 導師因為之前的經驗,還蠻順著他。只是,這對我來說就有點為難。在「跟他維持好關係」跟「要不要要求他適應社會規則/規定」上,我實在有點苦手(我很想扮黑臉,但所有人都勸我不要,這孩子拗起來不好處理)。 加上,他的個管老師是代理,對特殊生不熟。 導師站在學生的立場,讓步給孩子讓他請假一週不用來上課。我嘻嘻哈哈談了一下,還錄了影給他想念的江老師和范老師,好說歹說談了下來: 國文課維持一節(他是A組,遊學到我B組上課1節,A組不用上)、數學繼續上、英文請老師降低難度。 後來想了一想,我苦惱的最大原因是:這些調整完全沒有經過家長同意,完全都是導師、特教老師、和學生本人(其實是學生本人決議,然後用任何辦法跟老師們軟磨硬泡)。 難怪我覺得渾身不對。 3.所有人都在勸我放慢腳步。 其實,我已經放慢了。 顯然是不夠慢。 4.剛開學時本來收到親愛的學妹訊息,說想要聊一下。 我記得裡面有一句很觸動我的話:「因為妳是我的良心。」(笑) 週五,搭車前,看著板橋的黃昏天空,看著來來往往的下班人潮和車潮。想著:在特教工作了10年,我跟環境妥協了沒有? 我肯定是大幅的社會化了,知道什麼能改變,什麼又是先擱著再說。 放棄了初出道的稜角和理想,不再一股腦的蠻闖硬衝。 甚至,也知道了在師範體系學的理論和理想,不全都是對的。 但我學會了社會化,是好事嗎?還是壞事呢?有沒有遺失自己的良心與初衷呢? 還是在特教界,談良心太奢侈了呢?(笑)
我雖然不是聖人,但一直期待自己能與世推移(?);可惜的是,沒有屈原對抗大環境的勇氣,也不可能有漁父淈其泥而揚其波、餔其糟而歠其釃的灑脫。最後就是“深思高舉,自令放爲”,也是一種追隨屈原的自我感覺良好。 這裡的行政邏輯,常常讓我過敏。 要尊重長官,然後法令可以先擱一邊,反正法令隨人解釋。 要尊重老師,在其他縣市是老師的義務(例如:開領域會議、公開觀課),這裡全部都尊重老師、不強迫,反正資料可以交出來都好;在其他縣市是老師的權利,這裡怎麼就變成不不不,是行政規定、要遵守上級的決策。 然後,在這裡兜兜轉轉三年,我才發現我竟然也變成一個不信任的人。以前不疑的,現在直覺疑了。 還好,暑假終於要到了。 #最後時光 #星球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