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一數,我回大甲也住了六年了。如果從我們家搬到大甲來算,在這裡住了將近十四年了。我從非常討厭這個遶境活動,到現在有點enjoy其中,也慢慢懂了「廟宇」在臺灣人生活中佔了多大的位置。
以前,我們住在臺灣的其他地方,說真的很難感受到廟宇對生活的影響力,也或許是我們家不是那種傳統的家庭吧,家裡也一直搬來搬去,所以那種做醮、抽爐主的事頭都不會落在我家頭上。所以,剛搬來大甲的時候,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看不慣」。
早期,媽祖出門都不是選假日的。妹妹是家裡唯一念大甲國中的孩子,她國三的時候回家,用非常非常驚訝的口氣說:「你知道媽祖回鑾那一天,全大甲的國中小放假一天嗎?」「你知道回鑾這一天,短短五分鐘的路,我走了一個小時都還沒到家嗎?」
慢慢的,開始工作以後,阿妹的驚訝開始變成:「你知道我xx同事,連買房子嫁女兒,都要去廟裡問婆仔嗎?」
最後這幾年,變成如果我跟我姑姑抱怨一些事情,我姑姑會告訴我:「去廟裡請婆仔處理一下好了。」
是的,大甲人都不叫媽祖是媽祖,他們都叫「婆阿」(台語),親切的好像在叫隔壁鄰居的阿婆一樣。
我們家的山海鎮要開光,是去媽祖廟請媽祖處理的。大大小小的考試前,總是要去廟裡求個心安。研究所一個同學住沙鹿,考試那天逢婆仔經過考場,所以她在考場許願考上就要遶境,考上了以後,隔年她問媽媽怎麼處理?媽媽決定把她放在清水,讓她跟著走回沙鹿。妹妹一個同事小孩生了重病,性命垂危,小孩媽媽六神無主,跑去媽祖廟請媽祖幫忙,神奇的是孩子病漸漸轉好,隔年媽媽請了一個禮拜的假跟著遶境。阿妹那年摩托車在家門口被偷了,去媽祖廟問籤,婆仔說「別急,一定會回來」,果真隔了三個月,摩托車在省道附近被找到。
住在這裡,才會體會到人跟廟宇的依存感。
所以每次,我在電視上看到李美國說,請媽祖「喬事情」非常靈驗時,總是大笑。
除去那些政治操弄、除去那些俗事的污穢,婆仔就像一個親切的長輩,祂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祇。所以這幾年,也慢慢褪去那種對一切都看不慣的憤怒。開始用辦喜事,或者是城市行銷的角度看這幾年的活動。
說真的,我不認為這幾年辦得好。
鎮瀾宮辦活動總有種土財主的霸氣,視野卻一直提昇不起來。
我總覺得很可惜,因為這是一個多棒的題材(媽祖遶境),可以變成很棒的鄉土活動,設計得好的話,還能吸引更多的觀光客。但現在卻結合太多奇奇怪怪的元素(演唱會、走秀)變得有點中西交雜,凸顯不出特色。
不過廟方財大氣粗,錢砸下去氣勢就出得來,也沒人敢指著廟方的鼻子批評,就這樣一年辦過一年。
Anyway,一年一度的遶境活動又要開始囉,晚上十一點半媽祖要出門了。想看熱鬧的請趕快,我要閃人了。跑越遠越好阿~^Q^
〈註〉:早年媽祖遶境的日子都是用擲筊的,擲中那一天就是那一天,所以很可能在週一到週五,這樣國中小上課放學都會非常不方便(也不利於觀光發展啥的)。所以這幾年都請婆仔順應民情(用力擲到假日才干休),於是國中小就不用特地放假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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